二年級1班的教室裏
閃亮的燈泡站在講台上,正在吐沫橫飛的呼風喚雨。
這樣的中國式教育不管在哪都是像這般蔓延似的肆虐。
就像補習在這片世界裏是天經地義的主旋律,沒有人反抗,因為老師說那是學生自願的,老師在黑板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習題,
最後大筆一揮,在你的習題簿上留下幾架鮮紅的飛機。
你就這樣被一張張紙判決了生死,因此那簿子成了生死簿。
對,絕對是自願的。
講桌下一群群犀利的眼神瘋狂的注視著那個放光體,筆尖沙沙的聲音融合在教室的寂靜中,各自忙著希望給自己增加一點生命值。
就連下課的鈴聲也是悄悄的,生怕打擾到我們的聚精會神。
此刻,S城一處高檔的小區內,穿著一身正裝的拿著公文包,一臉嚴肅的中年男人正要緩緩的走向門口,從臥室裏走出來一位少婦,淡妝淺容,很明顯的雖然容貌經過歲月的洗禮,但是仍能看出她在年輕時是多麼的美、
“昨晚睡的還好吧!”中年人扭過頭去,看了那慵懶麵容的少婦,關切的說道。
“好像阿夕昨晚沒有回來吧!你知道嗎?”從冰箱裏拿過一杯牛奶,輕輕的吮,吸著。
“兒子都這麼大了,還管那麼多幹什麼,”中年人緩和的表情像是一塊燙皺的麵包。
“就你天天忙,兒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看你都忙了些什麼”那少婦責怪的語氣出奇的少了在職場中的淡然。
“估計去阿城那裏去了吧!我們家阿夕不總跟你侄子阿城在一起嘛!”
“我待會兒打電話問問我妹妹。”
這個男人正式林夕的父親,S城教育局局長林晨,那個風韻猶存的額少婦就是他媽,欣美美容會所的總裁王欣。
這種沉默維持了一會兒,在老師的宣告下課後變得熱鬧起來。
不過,今天我們保持了格外的一致,恪守著沉默是金的準則。
西城轉過頭來,用一臉無辜的表情說道:
“昨晚林夕讓我打電話找你,準備請你吃飯啊,怎麼沒有人接。”
語氣中毫無遮掩的破綻表示他知道了昨晚的事情。
“他什麼時候說了?”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不打自招。
西城一臉陰謀得逞的表情,看著同時轉頭過來的林夕。
“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三八了”林夕破天荒的表現了自己的立場。
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幫我說過話。
“還有你,陳安安,我這不是在幫你說話”隻是語氣說的毫無底氣。
一句話把接下來我所有想說的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幾個小時之前,我們的確是在一起。
昨晚,林夕發信息給我說是在地鐵站等我,我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幫著美麗看著門,我感到了手機的震動,打開,意外的看到白晃晃的手機熒屏上寫的號碼,幾行小字安靜的躺著:
7點在地鐵站三號門口等我,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幾乎全校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號碼,我也不例外,那還是美麗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小道消息裏得來,然後硬塞給我。剛開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清清楚楚的看到屏幕上的署名,林夕兩個大字。
我緩緩地關掉手機,然後確認了周圍沒有人之後,懷著各種的心思去了地鐵站。
接下來的事情我倒是沒有猜的到。
我站在地鐵站門口,等了半個鍾頭,早已經過了7點了,手機也拿出來檢查了不止一遍,確認無誤後,還在等。
心裏給自己安慰,那天我記得把號碼留給他的。心裏極不願意承認這是林夕有事耽誤了。
眼前的地鐵車已經不知道送走了多少輛。
周圍的人在逐漸的減少,乘務人員也開始熙熙攘攘的慵懶的打起瞌睡,模糊的人影早已麻痹了我的視覺神經,遠處白晃晃的電視牆幕變得更加蒼白了。
“斯~~~”最後一輛地鐵進站,強烈的齒輪與鐵軌摩擦聲衝進耳膜裏。
我打開手機,按著那個號碼撥過去:
約莫十幾秒的等待忙音終於接通。
整理好思緒。
“喂,是林夕嗎"我還是支支吾吾的詢問。
“嗯,你是?”對麵的林夕看著這個號碼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我是陳安安”聲音低沉的連自己都不願意承認。
“怎麼是你,不是黎雪嗎?”對方驚訝的聲音直接在往我撕裂的神經上再割一刀。徹底決裂。
緩和了半天,意識到這是個烏龍見麵會。
電話裏沉默了好久之後,對方反應過來。
“現在你在哪裏?地鐵站?”似乎感到了自己的誤失。
我沒有說任何話,四周的空氣堵在耳膜之外,四周的黑暗猙獰的想要衝進我的身體,夏夜晚上獨到的潮濕感,一遍遍的衝刷我的身體,凝結成令人作嘔的汗珠,腐蝕這萎靡的軀體,四周的光亮減弱了很多,人影憧憧的懸浮著重重的昏暗,一大團一大團沉寂的黑色,把周圍的一切折散成無數的碎片。似乎破碎的不止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