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娘拿著錢,臉色就變了,不說多諂媚,至少沒有剛才那麼譏諷,帶著他們到了樓上,“就是這裏了。麵條我一會兒就送過來。”
“嗯。有勞了。”
老板娘也不說話,轉身就走了。
現在這年代,能開的起招待所的,絕對不是有錢就是有人脈,也極有可能兩樣都占。
她拿鼻孔看人,也沒什麼問題。
楚不言把門關上,長出了一口氣,“來吧,坐下等一會兒,吃完咱們就睡下。咱們隻有五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淩晨三點,下一輛貨運火車,就會到達站點。這輛車的終點,就是他們要去的吉林了。
張啟靈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夜色如水,夜晚十點的街道,隻能聽見風聲。
現在趕到吉林還好,從吉林城區往二道白河還有長白山走,那又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旅程。
哪怕是兩千年,吳協他們一起去長白山的時候,科技那麼發達,帶的裝備那麼多,都在路上蹉跎了好久,才能進去的。
好在自己在那裏生活了幾百年,不然怕是連門都不好找。
“麵來了!”
送麵上來的,不是老板娘,而是她那個十來歲的女兒,“大哥哥!給你們的麵!我偷偷往裏麵打了一碗打了一個雞蛋!往下翻就看見了。”
小姑娘舉著麵碗,笑嘻嘻的樣子,十分討喜。
楚不言趕緊把碗給接了過去,“謝謝了。這次哥哥空著手出來的,下次給你帶糖,好不好?”
“好啊。”小姑娘甜甜地應了一聲,“我爹爹教我的,要與人為善。我娘她就是這麼個性子。哥哥不要生氣。”
“沒事,趕緊回去睡覺吧,太晚了。”楚不言笑道。
他那隨口一張餅,怎麼小姑娘好像信了呢? 自己莫名有一種,騙小孩的負罪感?
“嗯嗯,你們也早點睡!”
小姑娘離開以後,倆人吃完了飯,很快就睡著了。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同樣有人,在趕往長白山的路上。
———
距離劉家村十幾裏,無人居住的曠野中,一條鐵軌的旁邊,雜草叢生。
一個渾身破破爛爛,還髒兮兮的流浪漢,左腿看上去還是瘸的,骨頭都變形了,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在雜草叢中走著。
從地上撿起一根野草,放在嘴裏,安詳地嚼著。
吃的嘴邊都有綠色的泡沫了。
忽然,一個踉蹌,他摔了下去,左腿磕到了一塊硬鐵疙瘩上,疼的他嗷嗚一聲叫了起來。
他低頭一看,一個不小的坑裏麵,露著一塊很大的鐵皮,借著月光,能看出是金色的。
“金子!金子!有錢了!發財了!”瘸腿的流浪漢,把嘴裏的野草給吐掉了,蹦著跳著,一路高聲嚎叫著,往劉家村去了。
他像是一個,被上了發條,不知疲倦的機器一樣,走了十幾裏地,走一路,喊了一路。
硬生生喊到天亮了,才走到了他們村的村口。
那裏就住著他們村的村主任劉悟能,長的肥頭大耳,從小就被人說長的像豬八戒,他爹娘覺得賤名好養活,索性取了這麼個名字。
清早起來,正準備去倒尿盆,回來再摟著自己婆娘多睡一會兒,誰知道外麵的吆喝聲,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