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倆別裝聾子啊！聽人勸，吃飽飯！知不知道！”學生頭嬌聲道，“我可是上了初中的知識分子，說話很有道理的。”
楚不言聽著這話，不由得啞然失笑。初中畢業？
這學曆也就在這個時代，還能拿出來吹噓了，要是放到幾十年後，敢說自己是初中畢業，必然會引來群嘲的。
“哎？你笑什麼啊？”學生頭看楚不言的笑，不樂意了，叉著腰問道。
“注意禮貌！”，麻花辮小姑娘瞪了學生頭一眼，轉頭道，“兩位同誌，都是拿的最好的，一共是十三塊二毛八，付錢吧。”
那拿東西的麻花辮小姑娘，把手上的袋子放到了桌子上，肉眼可見沉甸甸的。
這點錢，已經足夠一個熟練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她是故意這麼做的，就是想看看，楚不言究竟能不能掏出這麼多錢來。
是裝大款，還是真大款。
楚不言當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隨手摸出了十四塊錢，還是等著那姑娘找回了錢，才離開的。
他自認為，和張啟靈不一樣，不是個悶葫蘆，不過現在看來，自己這自我認知還是有點問題。
自己麵對可以信任的人時，才會放下心裏的戒備，變成話嘮，多囉嗦幾句，和陌生人相處時，多一個字都不想張嘴的。
楚不言自己拎著所有東西走的，兩隻手都拿滿了，硬是沒讓張啟靈沾手。在他看來，張啟靈受了重傷，需要靜養，這種費力氣的活，自己幹就可以了。
他倆一走，那倆姑娘就湊在一起，嘰嘰喳喳。
“姐姐，你不知道，我剛才看見，那倆男生的手是拉在一起的！”學生頭壓低了聲音，湊在麻花辮耳旁說道。
麻花辮聽聞，也瞪大了眼睛，“真的？拉著的？他倆，莫非是一對？”
學生頭狠狠地點了點頭，“我想，八成就是了。你看沒看見，最後拎著那麼沉的東西，都是說話的男生拿著的，另外那個想拿，說話那人不同意。”
“我天啊！”麻花辮揪著自己的辮子，震驚道。
她剛才不就轉身去拿了點東西嗎？怎麼就錯過了這麼精彩的一幕？
“還真是寵著慣著的，媳婦兒想吃的東西，不管多貴，都得買回來。”學生頭托著下巴，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眼神裏，滿滿當當的，都是對愛情的幻想。
還是麻花辮腦子更清醒一點，“他倆好是好，肯定成不了的。不說別的，爹娘這一關就過不去。”
“可不是嘛。倆男的在一起，又生不了孩子，傳宗接代都不行。”學生頭搖搖頭，一臉的惋惜。
“聽他的口音，倒是咱們這裏的人，就不知道究竟是誰家的了。誰家這麼俊秀的男孩兒，竟然也喜歡男生啊。而且看樣子，家境還很富裕呢。”
麻花辮也跟著感慨道。
姐妹倆，感慨的方向完全不同。
要是楚不言聽見了這番話，不知道心裏會作何感想。自己這保存了幾百年的清白，竟然在她倆嘴裏，就這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