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沒想到米安妮也會是這種女人 也對,夏氏財團和王者財團齊驅並駕,哪個女人不是對這兩個站在世界頂峰的男人趨之若鶩?就算是米安妮又怎麼樣,她也終究不過是女人 而她自己呢?也是因為這些而被夏其煊迷住,一直念念不忘麼?!
蘇絨搖了搖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個答案她也不知道。
而在她對麵坐著的男人,始終用一雙淩厲的雙眼緊緊盯著她,隻是蘇絨沉浸其中,沒有注意到罷了。
米安妮捂著嘴,滿臉的不敢置信。
“你是王者財團……”
“嗯哼,怎麼,未來夏夫人很意外?”
夏其煊皺著眉頭,對沈易晟對米安妮的稱呼感到一絲不滿,在他聽來,如今那幾個字竟是覺得那麼嘲諷和刺耳。
“她叫米安妮。”
沈易晟揚起眉頭側頭看了眼夏其煊一臉的怒氣,而後緩緩的笑開,會意的點頭,口齒間咬著那幾個字,竟有幾分玩味的意思。
“嗯……米,米小姐。”
米安妮臉上一霎而過的青色,夏其煊的糾正無疑是在對她身份的抵觸,叫她怎麼能不氣憤?!
她咬著牙,索性將心裏所有的氣憤都發泄在了蘇絨的身上。
狠毒的笑著,米安妮把玩著自己纖細白皙的雙手,慢悠悠的說著,“對了,沈先生應該不知道我們蘇絨的家裏是什麼情況吧?”
蘇絨臉上一白,猛地抬起頭,幾乎在瞬間血紅起來的雙眼緊緊的盯著米安妮。
米安妮對她的逼視不以為意,繼續自顧自的說著,“蘇絨可是生過孩子的呢,還是個伶牙利嘴的小丫頭,脾氣跟她媽一樣的壞……也不知道到底誰是父親,竟會生養出這樣的女兒……”
如果米安妮知道蘇絨孩子的爸就是坐在自己身側,頂著自己未婚夫大名的男人,估計她首先就會氣的吐血身亡。
不過現在,幾乎要吐血身亡的是蘇絨才是。
她一把丟開了刀刀叉叉,猩紅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米娜你,因為氣氛,穿著粗氣的她心口上下起伏著,手下緊緊的揪著潔白的餐布,手背上顫抖著泛出根根的青筋。
“怎麼,我說的沒錯麼?”
米安妮沒有見過蘇絨這幅模樣子,自己心裏也害怕,可是因為心虛,質問的時候底氣很是不足,生怕蘇絨突然發瘋衝過來將自己一把掐死。
沈易晟收起臉上的笑意,麵無表情的放下了刀叉。
雖然被罵的當事人不是他,可米安妮的話還是打了他的麵子。
“夏總,看來你的人還需要好好調教才行。”沈易晟冷冷的說了一句,徑直的起身,動作輕緩的牽起了蘇絨的胳膊,麵對她是已經轉換了語氣,滿聲低柔。
“我們走吧。”
“嗯。”
蘇絨忍了好久,強迫著自己不能再生氣,便順著沈易晟的話,乖乖的跟著他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米安妮見兩人一走,莫名的鬆了口氣,睜開眼,卻看見夏其煊兩眼冷幽的盯著自己,她驀地心驚,而後聽見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驚得大叫。
“啊,其煊哥,你的手!”
夏其煊丟開了手中已經爛成碎片的玻璃杯,渾身冷厲的起身,毫不理會米安妮的哭求,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餐廳 “對不起,讓你破費還壞了心情。”
車子裏,蘇絨低低的開口向沈易晟道歉。
沈易晟勾著嘴角笑了笑,無所謂的語氣,“沒關係,這些繁瑣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你也是蘇絨,不用去向剛才米安妮那個瘋女人說的話,知道嗎?”
蘇絨感激的朝著沈易晟點點頭,“嗯,我不去想。”
“好了,你回去吧,好好吃一頓晚餐,把壞心情都發泄掉。”沈易晟拍了拍蘇絨的臉蛋,溫柔的說道。
似乎他們之間的動作越來越親密了呢 蘇絨目光一閃,沒有躲開沈易晟的手,對著他點頭答應。
“好,你也是啊,那下次再見了。”
“嗯,再見。”
蘇絨下了車,向著車裏的沈易晟揮了揮手,看著他啟動了車子開走之後,才緩緩的轉身走進了小區。
小區不大,卻是環境宜人寧靜,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蘇絨緩緩的漫步在小區的小花園裏,吹著旁晚的風,夾雜著淡淡菜香味,蘇絨的心情莫名的好了幾分。
她不由彎起了嘴角,摸著還沒有填報的肚子,加快了腳步往自己家裏走。
小區裏的公寓樓普遍不高,不過是七層而已,蘇絨的家在第三層,蘇絨便歡快的踩著輕鬆的步子慢慢的往上走。
隻是蘇絨剛轉過一樓樓梯的轉角,一邊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她給拽了去,蘇絨的心跳落了幾分,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她已經放棄了尖叫和掙紮。
“夏其煊,你想做什麼?!”
蘇絨的煩躁一下子又湧了上來,她一把甩開夏其煊的手,冷眼看著站在她麵前,背對著樓梯間燈光的男人,滿臉的不耐煩。
夏其煊目光一閃,而後緊緊的將蘇絨的身子壓在了牆壁上,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你和沈易晟什麼關係?!”
蘇絨被這一個問題問的莫名其妙。
哈哈,她和沈易晟什麼關係,跟他夏其煊有什麼關係!
蘇絨倔強著強硬的扒著夏其煊的手,可惜男人與女人的力量天生的不公平,蘇絨就算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不能撼動夏其煊半分。
掙紮了一番,見夏其煊絲毫沒有鬆開的動作,反而掐著她更緊了,她便是放棄了掙紮,一張臉上寫著嘲諷和不屑。
“我和沈先生是朋友,我想我的工作範圍裏沒有人身限製這一條……哦,不對,我已經將鑽石別墅的所有工作都交出去了,夏先生現在已經我負責的客人,跟我蘇絨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夏其煊的瞳孔猛地一縮,蘇絨便是更加迫近的說了一句,“請夏先生放開,我要回去了。”
“不準,我不準!”
夏其煊驀地低吼了一句,忽然將蘇絨的頭緊緊的抓著,憤怒中帶著懲罰的吻一下子落了下來,這次蘇絨是氣急了,也是有了上次的教訓,緊緊的咬著牙關,愣是不讓夏其煊進來一分。
血腥味,很快便在兩人的唇齒間淡開。
蘇絨冷眼瞪著夏其煊,夏其煊倏地怒吼一聲,一把推開了蘇絨的身子,叫她措手不及,踉蹌的跌在了地上。
雙手無力的撐著地緩緩的坐了起來,蘇絨低著頭,不敢讓夏其煊發覺自己眼中不知不覺堆積起來的酸澀和委屈。
她依舊是一聲冷淡至極的話,“夏先生,希望你以後都不要來騷擾我了。”
夏其煊,求求你,不要再來擾亂我的心,好不好!
她微微的抬起目光,目光隻觸及到了夏其煊緊緊攥住的拳頭,忽的,強壯有力的拳頭猛地砸在了剛剛蘇絨被壓製住的牆壁上,蘇絨嚇得瑟縮了一下,明顯的聽見了牆壁中有些鬆動的聲音,不覺心中一寒。
“我不準你和沈易晟在一起,蘇絨,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夏其煊喘著氣,冷冷的說完,便是轉身離去。
蘇絨呆坐在地上好半晌,直到手背上感覺到有涼涼的濕意,她才緩緩的站起了身。
微微側頭,她盯著牆壁上明顯凹下去的一個拳印,暗黃的燈光下,她的臉上是兩行淚跡。
蘇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邁著僵硬的步子回到家的,打開門,就看見了蘇打餅一臉笑嘻嘻的站在了玄關的台子上,大大聲的叫了一句。
“媽咪!”
蘇絨抽了抽嘴角,走進門換了鞋子,一把抱起女兒,“蘇打餅,難得你在玄關裏等媽咪回來,麼個!”
“咦,不要,媽咪剛剛被叔叔麼過了,蘇打餅不要媽咪麼!”
女兒的一句無心之話,讓蘇絨整個人驀地怔住了腳步,兩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女兒,心跳狂亂不止。
“蘇打餅,你說什麼?你看見什麼了?!”
心驚,一下子從身體裏的四麵八方都湧了過來,蘇絨心跳慌張的前所未有,幾乎是撐不住就這麼雙腳軟下去了。
難道被蘇打餅看見了樓梯裏的那一幕?!
那蘇媽媽呢?難道媽媽也 “小餅幹,不能亂說話。”
忽的,蘇媽媽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還帶著一聲的怪責,嚇得蘇絨差點將手裏的女兒丟在了地上。
“媽。”蘇絨低低的喊了一句。
蘇媽媽從蘇絨手裏接過了女兒,怪責的瞪了蘇絨一眼,目光再次掃過蘇絨的唇瓣,咳了咳之後便解釋道,“剛和我小餅幹在陽台上給水澆花,看見有個男人送你回來……”
“媽,他是……”
“算了,你不用解釋,不過我很奇怪,剛剛看著他開車走了,沒想到你剛進了我們小區的花園,他就又回來了,還跟在你的後麵進了我們樓的樓梯……而且你進了樓梯之後好久才回到家,所以……”
蘇絨感覺大太陽穴的位置凸凸的跳著,啞著聲音,蘇絨翹著唇說道,“所以你們以為我和他在樓梯裏……”
“麼麼!”蘇打餅咬了一口蘋果,大聲接到。
“蘇打餅,小孩子不能說這種東西。”蘇媽媽教育著外孫女,話語裏掩飾不住的寵溺疼惜。
轉過頭,看了眼呆頭呆腦的蘇絨,蘇媽媽用手掐了掐蘇絨的手背,低聲說道。
“本來我想著等你忙完蘇打餅幼兒園的事情就給你安排相親,不過看你這樣子我看也不用白忙活了,蘇絨,現在我和你爸都不想管你什麼了,隻要你喜歡,我們什麼都可以答應的。”
蘇絨動了動唇,好半晌都說不上話,最後,還是忍不住酸意撇唇。
“好啦,我知道了,我先回房間換衣服。”
“嗯,快點,要開飯了。”
“好……”
蘇絨反手關上了門,整個人靠在了門板上,腦袋裏嗡嗡的響著什麼,她已經都聽不清楚了。
沈易晟去而複返,還跟著她的後頭進了樓梯 那不正是說明沈易晟看見了她和夏其煊的 蘇絨的手按在自己的唇上,上次的傷疤再次被撕扯開,疼痛已經讓蘇絨感覺到了麻木,現在,她隻覺得渾身的徹骨冰涼,一點點如海水般將她沒頂 提早完成了任務,蘇絨便打算給自己放個假,帶著女兒去了河濱公園一起散心,當然還要買女兒最喜歡吃的棉花糖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的,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蘇絨洗了個澡,看了一下網絡上的新聞,便關燈上床睡覺了。
不過當蘇絨剛躺下沒多久,她就意識到了不對。
她難受的抓著自己的喉嚨,立即跳下床將房門鎖上,而後無力的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一張臉上的表情除了痛苦再也找不出其他。
忽的,她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窗邊,拉開了窗簾,看著窗外天上夜色中高高亮起的圓月,整個人一下子就如同被抽光了力氣的娃娃一般,僵硬的跌坐了下來。
月圓了 幾乎每個月,她都要遭受一次這樣的痛苦。
盡管她的血性被夏爾頓封印住了,可是蘇絨現在還是要遭受這些,對於一個新生的吸血鬼來說,她很需要血,需要鮮活的血來滿足她的欲望 可是她又偏偏不能,正如夏爾頓所說,一旦她破了戒,以後就會一直想著要喝血,沒有血她就會過不下去,然後她就會變成誰也不認的麻木者,念頭裏隻能有血,什麼也沒有了。
不……她不要變成這樣!她不要因為血而變得六親不認!
她不要 所以蘇絨必須控製著自己每個月對血的需求,隻要熬過了一晚上,她就能很好的度過餘下的每一天了 將自己縮成了一個小小的球形,然後蜷縮在了地板上,想要用地板上的冰涼來麻木自己渾身躁動著對血液的需求,蘇絨顫抖著,不斷的麻木著自己,很快,就不會痛苦,很快的,蘇絨再忍耐一下 “蘇絨,你怎麼眼睛比熊貓還要黑啊,昨晚又沒有睡覺嗎?你這麼大個人也不會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你不知道熬夜對身體是對很不好的麼,怎麼還這樣?!”
一大早,蘇媽媽瞧見女兒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皺著眉頭怒道。
蘇絨哪裏敢反駁什麼,隻能嬉皮笑臉的應對母親的責備,“好嘛好嘛,知道老媽對我最好啦,嘻嘻,我以後不會了嘛……我吃飽了,先去上班,拜拜……”
蘇絨笑嘻嘻的躲開了蘇媽媽的瞪眼,摸了摸女兒的腦袋之後便逃似的離開了房子。
蘇絨拍拍胸口,心有餘悸的搖著頭走了出來,一邊下樓,一邊伸手捂著嘴打著哈欠。
折騰了一晚上,她是到早上四點左右才睡下的,現在她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都快睡著了唉 “蘇絨。”
一聲高揚的男聲,讓蘇絨全身的瞌睡蟲一下子就跑走了,蘇絨不敢置信的揉著眼睛,目光近乎呆滯的盯著距離自己不過兩米處的男人,看著他眉目裏帶著和煦溫柔的笑意,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怎麼會來?
“上車吧,我送你去上班。”
沈易晟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蘇絨壓了壓眉頭,不發一言的說了進去。
“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我?”
“你昨天回來了。”蘇絨盯著沈易晟看了好一會兒,而後轉過了頭,嘴裏卻是說出了這句話。
她並不打算隱瞞沈易晟自己已經知道他重新回來過的事情,相反的,她還要告訴他,她想要看看他到底會有怎麼樣的表情和反應。
果然,聽了蘇絨的話之後,沈易晟臉上淡淡的笑意一下子收了起來,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驀然縮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