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承潤滿身氣勢,竟然仿佛當年的三皇子。
江南某個小陣上,一個青衣女子從一戶人家出來,提了提手裏的藥箱子,臉上帶著淡淡笑容,沿著青石小路慢慢走著。
耳邊不時回響剛剛聽到的消息:“皇上身強體壯竟然退位了?”
“可不是怎的,聽說傳位給了最受寵愛的四皇子,那可是皇後膝下長大的,也算半個嫡子,倒也合適。”
“這位四皇子從小沒有娘,和皇後關係親近,而且又聰慧懂事,難得皇上喜歡了。”
“聽說皇上離開長安了,說是要到江南養病,也不知道會不會來咱們這種小地方。”
“你想美事呢,皇上怎麼會來咱們這種地方,來也會來蘇杭等地,老話不是說了麼,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那些話一句句在青衣女子耳邊響著,她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
痛恨麼?
痛恨自己的父親?
自然不會,都是她當初年少不懂事,被父親給慣壞了,從來沒有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著想過,一心裏隻有自己,卻不會想想她的出身成長,還有任何的習慣和王府是格格不入的,就是兩個人互相喜歡又能怎樣?
那個人心中最重的還是江山,就是真的喜歡她,也不會越了江山社稷,也不會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最讓她忍受不了的。
而她自命清高,不懂管家理事,更不懂後院陰私,曾經,有人是真心要想教導她,讓她能在後院好好活下去,可她卻不屑去學,端著清高的架子,一心隻想要那單純的感情,卻還是父親看的通透,知道再放任她怕隻會讓她丟了性命,索性把她給帶了回來。
那個孩子呀,才滿月的孩子就這麼丟下了,她心痛難當,回來之後哭鬧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後,父親實在受不住了,出麵告訴她,她在王府隻會害了母子二人,不如丟開來,也許還能迎來新生。
父親向來是個有識見的人,她就這樣信了,雖然記掛著那個孩子,可卻是不敢再瞧一眼。
後來,父親告訴她,孩子進了九王府,被照顧的很好,九王妃是個和善的人,這點她是知道的,和她向來交情不錯,她相信,孩子不會受委屈的。
她讓父親帶著她悄悄去看了幾次,每次回來都會淚流滿麵,後來父親索性不再帶她去了。
這幾年,她走遍天下,從江南煙雨小陣,到塞外大漠苦寒之地,見識了不少,她專治婦人之疾,從一個人富貴人家的後院出來,給那些大家的奶奶太太治病,見的多了,明白了後宅陰私是真真要人命,讓人一輩子都翻不了身的,這才學會了後怕。
她要是脫不出身來,要是沒有疼愛她的父親,恐怕和孩子都要埋沒於王府後宅。
隻是,這麼多年以來,每次午夜夢回,她夢中還是那張雖然冷酷,可還會讓她牽腸掛肚的臉,若是,若是可能,她情願去學習,去爭鬥也不願意離開他。
歎了口氣,女人看看慢慢移來的烏雲,心說怕是又要下雨了,這江南的雨沒有定數,說下便下,說晴就晴。
放快了腳步,她要趕緊尋找個避雨的地方,藥箱子裏還有一些好容易得來的珍貴藥材,可不能被淋了。
看到前邊一個小酒館,女人走的更快了,看身形,竟是有功夫在身的。
是了,這些年她跟隨父親學了保命的功人,父親才會安心讓她出來見識的。
前腳進了酒館的門,後腳雨就下了起來,回頭看看,這雨點還真大呢,要不是走的快,說不得這會兒就淋濕了。
找了個座位坐好,叫過小二點了一壺茶,幾個小菜,女人決定在這裏用一飯菜再回去。
才喝了一口茶,卻不想有人站到身邊,聽到低沉的男聲響起:“夫人,可否借在下一個座位?”
女人抬頭,大吃一驚,這……分明是才聽人議論的那位太上皇,怎麼就?
“鳳兒……”男子的聲音裏多了些溫柔,低的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他更是不請自來,拉了椅子坐下:“你等久了吧?”
女人搖頭,不久,一點都不久,隻要能夠等得到這個人,多長時間都不會嫌久。
“放晴了……”酒館一個客人驚呼了一聲:“這雨去的太快了。”
女人笑笑站了起來,提著藥箱要走,男人跟了上來,走出酒館之後很隨意的接手藥箱:“我來提吧,以後,這藥箱都歸我,你去哪裏,我便跟到哪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