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兵戎相見
最終，還是兵戎相見。
無數刀光劍影中，他看見了她，絕美的臉，遙遠而清晰。一襲白衣的她，在一片血光當中紛飛，飄飄欲仙。不，她就是仙。就是這仙人的身份，讓他們再次相見竟成死敵。
他眉宇深鎖，合上眼，深深地歎氣。
相見不如不見。
原來，他選擇的，一直是逃避。
‘太子！’左右稟報，驚醒了他的夢，‘青龍大軍已直搗巫女殿，隻是大小姐，她～’
李遙怒目斜視。
那人連忙改口，‘隻是那巫女帶眾人負隅頑抗，雙方都死傷慘重。’
李宸沒有說什麼，依然鎖眉，目光眺望遠方。
‘哥～’李遙上前，‘社稷為重啊，你忘了～’
‘你閉嘴！’李宸怒視，‘這些我比你清楚！’而看到李遙驚愕的眼神和微顫的肩膀時，李宸的語氣又緩和下來，‘我知道了，待到時機我會出手的。’
唉～，逃不掉的，是命運。
那一縷上下翻飛的白影，在這刀光，火光，血光充斥著殺意的紅色當中，甚是刺眼。而這今日的白，也不似平日的聖潔，柔和，卻是一種滲目的蒼白，毫無生氣，在腥風血雨中飄搖，又似幽怨繾綣的招魂幡，無力紛飛。
‘觀玉～’李宸在心中最後一次默念，澎湃的心潮在這最後一刻又歸於極度平靜。一把湛盧陡然出鞘，所經之處瞬間化為血泊。李宸凝神，徑直衝向巫女大殿。
誰也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李遙欲言又止的表情，快意似乎更多的成了落寞，李遙也不懂。指尖掐入肉裏，滴血的卻是心尖。‘為什麼～為什麼～’眼前一片迷離。
‘呲～’湛盧劍氣所至，白練已一分為二。
‘這樣的一戰，她居然隻用尋常白綾？’李宸心中疑惑，但也隻是一閃而過。
白練被破，石觀玉驀然回頭，李宸卻是一驚。如此蒼白的麵龐，毫無血色，冰藍的瞳仁，詭異而空洞，絲毫沒有神采，竟不似活物，有如人偶的平靜，漠然的令人心寒。
李宸一愣，竟忘了劍鋒直指觀玉而來。掌中的白練已全然撕裂，眼看湛盧就要刺穿掌心，觀玉竟不避閃，直迎劍氣，左手一閃抓住劍尾，右手伏魔鏈已出，緊緊纏住湛盧，雖未破劍氣攻勢，但卻借力一閃到李宸身後，又猛開攻勢。李宸也奮力相迎，轉眼這一百一黑兩道人影已大戰近百回合。
李宸眉頭緊鎖，心下思忖，這樣的苦戰，也不知觀玉～正想，忽見觀玉背後正正發來三聯毒鏢，於是大喝，‘小心！’隻見石觀玉頭也沒回，反袖一揮，三聯鏢齊齊掉落。又見左右兩路分別飛出三鏢，勁道十足，衝將而來，觀玉忙於應付湛盧，竟對飛來之物視而不見。就在兩路飛鏢即將挨身時，白影忽一抽身，隻聽‘錚～’的一聲，兩路飛鏢竟撞到一起，生生碎成粉末。正當眾人驚訝之時，那白影忽又閃道李宸身後，白練一收，改拋出一道七彩綾羅，直衝李宸擊去。
‘霓裳驚鴻！’李遙驚呼，眼看李宸已躲不及，忽見巫女祠中又飛出一道紅綾，擋在李遙身前，其威力竟能與石觀玉的驚鴻相抗。李遙見勢，忙祭起開陽金杖，奮力一擊，直朝觀玉背心，石觀玉此時完全抽不開身，隻得閉眼，硬生生迎了上去。
‘謔～’的一聲，觀玉緩緩睜開眼，隻覺周身並無異處，卻見是李宸擋在身前！
李遙滿臉驚恐的僵在原處。
觀玉卻依然是一臉冷漠，也不顧那紅綾，隻身移到李宸麵前。
李宸費力的調整內息，手持湛盧，倒插在地，目光炯炯與觀玉的冰瞳對視，相隔咫尺，卻咫尺天涯。
一分鍾。
兩分鍾。
時間好像凝固卻又飛逝，每一秒都走得驚心動魄。
旁人也都怔住，大氣都不敢出，臉上卻全是吃驚。
石觀玉雖也停住，但卻冷漠依然，冷若冰霜的臉，麵對李宸炙熱的目光，絲毫沒有融化。
李宸目光依舊堅定，但雙眉卻越鎖越緊，麵對觀玉冰冷的臉，他的眼神也愈來愈複雜，胸口也愈來愈痛，終於忍不樁哇~’的一聲，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一手緊按胸口，身形也連連晃動，幸好李宸一手扶住湛盧，身體才勉強撐住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