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兵戎相見(2 / 2)

魔界眾人都是一驚,欲上前,卻又止住。

隻見觀玉冰瞳一閃,瞬影移到李宸麵前。未等眾人反應,左手運氣吸過湛盧,右手已持劍對準李宸胸口,狠狠刺下。

瞬間空氣又再度寂靜。

李宸緩緩抬起頭,正正對著石觀玉冷若冰霜的臉。他勉強一笑,隨即汩汩鮮血便從口中湧出,視線也是越來越模糊。忽然身子一震,是觀玉竟生生又把劍拔出。

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寶劍傷了,傷自己的竟然還是~

嗬嗬,算了吧,很可笑吧。

傷的很重吧,但怎麼不痛呢?

胸口汩汩暖流,洶湧而出,身體最後一點的溫度也漸漸散去。

自己現在一定很難看吧,滿身是血一定很恐怖吧,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會不會皺一下眉頭呢?是依然沒有表情,還是厭惡的走開呢?她真的不會痛麼?

算了,嗬嗬,自己是何苦呢?算了算了。

意識一點點消失,李宸重重摔倒在地,生死不明。

石觀玉緊握沾滿鮮血的湛盧,眼神空洞。忽又抬起右手,高舉魔劍,欲再次刺下。

眾人驚愕,忙欲阻止,隻見一隻金矢飛出,卻並不是朝向湛盧方向,而是將一側紅綾射穿,轉眼紅色綾羅已成漫天絲絛,簌簌飄落。

一旁觀玉冰藍色的瞳仁也倏爾轉黑,手中湛盧重重落下,形單影隻的佇立原處。

觀玉隻覺身體一震,仿佛空洞的身體又重新裝入了靈魂。緩緩睜開眼,見到的卻是躺在身前,倒在一片血泊中的李宸,和自己手中的劍。

‘啪~’湛盧倏忽落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是我~他~他~’觀玉隻覺胸口一悶,眼前一陣暈眩。‘噗~’喉嚨一動,口中滿是腥甜,但胸中依然苦悶,壓得喘不過氣來,不覺口中鮮血已是連連吐出。

鳳凰見狀,連忙扔下伏日弓,衝出扶住觀玉。隻覺觀玉似全身無骨,軟軟癱倒在她懷中,口中鮮血不斷外溢,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息,卻不見好轉。

‘觀玉姐!’鳳凰關切焦急道。

‘我沒事。’石觀玉咬牙強撐,雪白的衣襟已變得血跡斑駁,‘他~’觀玉眼中是看不透的流波,聲音也變得顫抖。

‘殺死妖女!殺死妖女!’魔教眾人紛紛怒吼,直衝觀玉而來。

‘回去再說。’鳳凰穩住觀玉,挽她退入正殿。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觀玉倒在地上,癡癡喃喃。

‘你是聖女,殺他是你的義務!’石觀音應聲走入,拖著半條殘損的紅綾,不由分道。

觀玉沒有抬頭,癱倒在地,麵如金紙,合上雙眸,卻不見淚流,心已是千瘡百孔。命運的枷鎖,禁錮,再掙紮也是徒勞。

‘扶她進去休息,改日再戰!’語氣強硬不帶任何感情,石觀音麵孔冰冷卻仍不比心堅。

‘觀玉姐姐她~你不能~’鳳凰實在氣不過,衝出來欲製止石觀音。

卻隻聽‘啪~’的一聲,石觀音一巴掌扇過去,毫不留情,‘輪不到你說話,天帝之女也不行。’字字如冰錐,直刺鳳凰。

鳳凰眼中噙淚,捂著臉甩頭而去。

石觀音緩緩走到觀玉身邊,慢慢蹲下,用一根手指抬起她的臉,輕輕拭去淚水,柔聲道,‘好妹妹,回去好好休息。’轉而目光又變得無比犀利,‘戰勝魔族還要靠你呢!哈哈哈!’笑的猙獰,令眾人膽顫,說完便揚長而去。

蓼藍縷墨見觀玉呆呆怵在地上失了神,忙上前攙扶,隻見觀玉麵容慘淡可怖,緊咬嘴唇一言不發,眉間神色似極度痛苦,剛被攙起,卻是嬌軀一震,連瀝數口鮮血,竟一時無法停住,瞬間衣襟全然被染紅,雪白的羅緞豔的妖冶,而觀玉的臉卻毫無血色,驚得蓼藍縷墨無所適從。

‘把她交給我。’那聲音說的平淡卻不容置喙。

縷墨抬頭卻隻見是神荼,暗暗生疑,卻也不敢說什麼隻得從命,指望他當下能救觀玉,便帶蓼藍等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