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北從混亂的夢境裏醒來，隻覺得頭重腳輕。手機響了好一會，他才茫然地按下接聽鍵。
秦秘書打給他的，約在下午三點見麵。
陳燕北進門之後，看到秦煥朗，有些吃驚。
秦煥朗盯著他，似乎也有些吃驚。
兩人相對坐下，你看我我看你，秦秘書憋不住了，咳了一聲，
秦煥朗把頭扭到一邊，將手邊的文件袋遞給陳燕北。
“有些東西給你。”
陳燕北接過文件袋，打開一看，臉白了一點，手抖了一下。
第一張是夏侯儀人模人樣的兩寸正麵照，從身高體重差點連三圍都寫上去了。還有履曆表，哪一年在哪裏玩泥巴哪一年在哪裏念小學——
低頭看了又看，陳燕北默默抬起頭。
“這是？”
“他怎麼調查的你，我就怎麼調查的他。環宇集團是投資行業的老手，但是我也不比他夏侯儀差。”秦煥朗冷哼一聲，陳燕北從短促的一聲中，聽出了幾許別扭的感情。
“我在國外——”
“他調查你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
秦煥朗打斷陳燕北：“我看到他那張臉就覺得討厭，啊，我也討厭他那個人。一板一眼似乎什麼都胸有成竹一切在手的樣子。”
“確實挺討厭的……”
陳燕北捏緊手裏的資料。
誰能想到夏侯儀小時候也是在小山城裏長大的？居然長大了淨幹些坑爹事情，還一臉無辜的樣子。
“當初那件事情，你是被牽連的。”
秦煥朗揉揉眉心：“沒有小羊，沒有這幾年時間，沒有你自己的改變，我也許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你。”
陳燕北嘴唇蠕動了下，點點頭：“這是理所當然的……我母親做錯了事情，就應該由我來承擔。”
“不說這些。”秦煥朗拉了拉衣領：“你當時進的酒吧是夏侯儀那個大哥最喜歡去的地方。找上你隻能算你倒黴，一個人，單身，年輕氣盛的，直接給你加了點料。後續你也知道了，不過夏侯睿那點招數完全不夠看，後麵的事情都壓下去了。”
“所以我現在不抽煙也不喝酒。”陳燕北掀開第二頁資料，是這次電影的投資配比：“這些東西給我看沒問題？”
“他對你比我想象中執著，你在國外的基本情況，發展方向，甚至劇本信息都是他或者他下麵的人發給你的。老實說，這讓我很不高興。”
秦煥朗用手撐著下巴：“我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這老狐狸對我下了戰帖。”
陳燕北腦門有點發冷，怎麼覺得秦煥朗和他想象中的這麼不一樣呢？
“說吧，你對這麼個一直偷窺你的變態有什麼想法，是打斷他的左腿還是右腿，你說。”
抬頭看一眼看起來也很嚴肅的秦煥朗，陳燕北隻覺得淤積的鬱氣都消散開去。
“我不是好人。”他強調：“我看過醫生，我有些抑鬱傾向，醫生建議我不要壓抑自己的想法。我設想過自己的未來，但是沒有定論，但是最少，我現在有幾件確定的事情。”
陳燕北輕輕點著夏侯儀的照片：“我很喜歡《鎮山河》這個劇本，既然給了我進門的機會，我就不會輕易放棄！如果給我信息是他對我當年做的事情的彌補，這份禮物，我就收下了。隻是我以後的人生，也不需要他多管。”
秦煥朗揚起眉毛，看著陳燕北，慢慢笑了起來，剛才陳燕北氣勢強勢起來，跟自己，就更是像了幾分。
“你比他像老秦家的人。”
末了，秦煥朗說了一句，陳燕北點點頭：“我也覺得，自己是一個有擔當有想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