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翼自持門名正派,不願乘人之危,不到塵飛揚出聲,他隻將門口堵死。獵人呼呼連削帶劈,塵飛揚胸前的衣襟轉眼如破絮,獵人招招直取要害。塵飛揚手上的短劍削鐵如泥,兵械相擊,戒尺頓時被削去幾分,劍刃閃著鋒利的寒光。獵人久攻不下,知道對方手上的短劍非比尋常,這小王八蛋前腳被打出去死活不知,轉眼不知從哪兒弄來這麼一柄寶劍,他心下暗暗納罕。
忽然,屋外怒罵聲驟起,獵人立時警覺另有人來,袁霏不知為患,這又會是誰呢?他想到一個人,實難相信那人會輕易出手,何況那人來冷山本是戴罪之身,斷不可能插手他人恩怨。
何掌櫃突然破口大罵,道:“你等厚顏無恥,有何顏麵跟我提這件事,瑞宜信你嗎?”
此話顯然是質問飛棲,她臉上似笑非笑。袁霏怒目而視,嗬斥道:“你個冥頑不靈的老匹夫,要不是你當年求情,這廝還有命在,還能胡作非為?當年是你一意孤行,助紂為虐!”
何掌櫃惱羞成怒,白須迎風張揚,兩袖喇喇作響,雙掌凝聚內力,一聲暴喝劈向飛棲。不等她作何反應,袁霏大驚失色,大叫:“你敢!”飛棲足下一旋,斜身避開,掌風擦過她的衣袖,白狐皮毛四散飛揚,一條衣袖的麵料裂了開來。飛棲飛身落在前廳的雪堆上,單足而立,一手食、中二指指天,一手拇指扣住食指指地。
雪山上隆隆作響,四下雪片喧囂而上,屋簷下的冰錐紛紛斷裂,在飛棲周身圍攏,她手指輕輕轉動,冰錐調轉方向對準何掌櫃。他滿臉詫異地看著這一幕,驚呼:“草木皆兵?”
袁霏看著已入忘我之境的飛棲,輕聲歎了口氣。
何掌櫃一掃四周,隆隆飛雪從天抖落,雪屋四麵環山,常年積雪覆蓋的山上一旦雪崩,轉眼將一切吞沒。他疑惑怎不見獵人影蹤,轉念一想便立刻明白了,高聲道:“你可知道屋裏的那個孩子是誰?”
飛棲無動於衷,袁霏不禁動容,問:“是誰?”
何掌櫃盯著飛棲一手指天在空中劃出半弧,四周冰錐越聚越多,他門廊外的冰錐盡數折斷,樹上的雪片融成水滴狀。他料定獵人已被人製住,飛棲修煉神功成果,拿他來試手,一想到這,他揚天哈哈大笑起來。
袁霏驚異地看著這個半瘋的老頭,嘴角揚起冷笑。飛棲忽然睜開雙眼,冷漠地注視著何掌櫃,袁家人的眼神很冷,笑起時也掩飾不住透出的冷然。
何掌櫃看得分明,道:“袁梨呢,你不想知道她的下落了?還有你,蔡夫人,你可知道裏麵那小子的身世?你們袁家人演的一出好戲,袁居安何等樣的人,怎麼偏偏都報複在你們身上,你們就沒懷疑過?你倒好,守著個半廢的糟老頭在漠北幾十年。而你,空桑這廝略施手段,便將堂堂教主逼到冷山孤宛。哈哈,你們果真這麼蠢麼?哼,一介女流,果然是不中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