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佑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矣榭轉過臉也能感覺身後阿保投來的怨恨眼神,她又湊近他幾分,整個人在他胸前繞過來繞過去,像個撒嬌的小孩,道:“我要你陪我。”
阿保剛待“賤”字出口,阿佑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隻要他敢說出口,阿佑不惜與他翻臉。阿保低吼了幾聲,眼睜睜看著一起長大的同伴跟著矣榭從窗口翻了出去。他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從破開一個洞的窗口跟上他們三人。
雪地裏不知何時留了一行深深淺淺的人馬腳印,阿保心驚不已,他們才剛從雪屋離開莫非就有等候在此接應人?和她們一起來的同伴?他們被師父打下懸崖時本已奄奄一息,怎地如此迅速恢複,還召集了一隊人馬?
他越想越奇,循著一行腳印追了上去。也不知追了多久,他突然聽見林子裏傳來嘶鳴聲,仔細分辨,馬匹數量不少。雪屋不必尋常地方,一年到頭荒無人煙,更別說大隊人馬。他越想越驚慌,必須得盡快回去稟報師父,阿佑這混蛋竟然真的丟下這裏的一切走了,他一想到便氣得怒火攻心,比阿佑剛才一拳打在他腹上更讓他痛苦不已。
這時,他隱約聽到人聲喧雜,爭執不休,且越吵越大聲,幹脆大罵了起來。忽然,他聽清其中一個聲音是葉矣榭,這賤人真是到哪兒都不少她的事。
矣榭試圖阻止兩個大漢從她手中搶走紅焦,硬生生連接數掌,震得虎口幾欲折斷,若在硬接兩掌,她一雙手臂就算廢了。偏偏不信這個邪,她師出名門,連這兩個小嘍囉也打不跑,傳出去真是丟盡師門臉麵,恐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師父了。心中更是恨得要死,何掌櫃不知給她下了什麼藥,到現在還隻恢複了兩層功力。
領頭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道:“這位小妹,還是請你和你朋友上路吧,我雖初來乍到,倒是很想多交幾個朋友,不會虧待你們的。”
矣榭冷冷地哼了一聲,怒目而視,罵道:“看你是個大家閨秀,為人處世怎地跟個山賊似的?祥瑞客棧是你幹得好事?”
領頭女子吃了一驚,她不曾想矣榭隻是衝口而出,說話口無遮攔。矣榭心思極為刁鑽,一眼便看出那女子心虛,立即道:“沈三元這個王八蛋是你指使的?他連自己妻兒的命都不管不顧,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與他為伍!”
領頭女子狠狠地呸了一聲,道:“你休得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矣榭勁頭一來,連她師父也頭疼,她幹脆大罵起來:“好端端一個良家女子,跟個有婦之夫纏夾不清起來,哼,他不願為了你離開暖姑,你就連人帶客棧一塊毀了?沈三元就是個窮酸赤佬,當兵時犯下死罪,一路逃到漠北,快要餓死了幸虧遇見暖姑,才撿回一條狗命,你還當他是寶要搶去?袁家不會給他半分臉麵,早讓人趕出府內不下十數次,你攀不上高枝!”
領頭女子聽得又驚又怒,這黃毛丫頭生得牙尖嘴利,一張嘴每一句人話。轉念一想,沈三元與袁家的親戚關係她略知,卻不知其中變故。她原本以為她倆是雪屋主人的“客人”,以為收獲不下,沈三元這小子隱瞞了很多事,難怪事情發生後跑得人影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