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中,夏侯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道:“我如何與你聯係,萬一有情況?”
單於堇沉吟了一下,道:“若非緊急之事,你讓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酒樓留個口信。若十分要緊,你讓人在景悅樓外的巷子放隻鴿子,我會盡快趕來。”
夏侯芝應了一聲,雖說一時半仍半信半疑,何況她對單於堇的究竟目的心存忌諱,日後自有償還的時候。她道:“我能幫上你什麼忙麼?”
單於堇的眼神似掠過一絲訝然,道:“若有你懷疑你,但請少夫人不要說出我的名字,對您、對我都有一條活路。”
夏侯芝心下一涼,隻覺眼前一晃,哪裏還有單於堇的人?
小雪躡手躡腳地走在樓梯上,此刻道:“小姐,我們回去吧,出來大半天了。”
夏侯芝起身理了理衣裳,見屋外晴空萬裏,春日的陽光照在臉頰上,淺淺的暖意。
單於堇站在涼亭內,遠遠地目送載著夏侯芝離去的馬車。她思忖著是否要將今天的見麵告知身在泉州的蕭晉亭,一輛馬車忽然駛過她身前幾步之外,車上的人掀起簾子,對她招了招手。單於堇看了看對方,轉身上馬車前丟了些一串銅錢給酒樓的小二,吩咐道:“利索點兒。”店小二笑嘻嘻地抱拳謝過。
“柳兄,好久不見。”單於堇抱拳作揖。
馬車上的人正是先前與山賊圍困趙茹蕊、夏侯芝的柳方竹,他唯一的親人,弟弟被袁家派來的人打死。事情起因是袁少秦看上書院先生的女兒,柳方竹的弟弟路見不平,將強搶民女的袁少秦教訓了一頓,卻因此惹上禍事。柳方竹得到消失夏侯絮也參與其中,他對袁府一籌莫展,便先給了夏侯家一點苦頭吃,他知道這兩家訂有婚事。
單於堇試圖勸說他,對付夏侯家的女眷未免被人看輕,得從長計議。柳方竹報複心切,隻求兩家從此反目成仇,顏麵盡失。單於堇道:“我知你咽不下這口氣,隻是夏侯籍不看重女兒,袁府也不在乎重新找個媳婦。你使勁全力,隻能隔靴撓癢,他們卻毫發無損,你能咽得下這口氣?”
柳方竹聽了她的話,山賊假意與官兵短兵相接,其他人且戰且退。單於堇將打聽來的消息告知他,袁居安看中鍾離家的兩處造船坊,其中一處就是柳方竹的老家溫州。柳家在當地樂善好施,深得人心,當地人都知道袁家人打死了他唯一的弟弟,這次又碰上袁家來造船坊清點,街坊鄉親拿了農具趕來示威,連追帶打將袁家人趕了出去。
得知此事後,單於堇立即飛書給他,要他先發製人,不等袁家人再返回溫州滋事,托人找太學府的朋友寫了一紙訴狀提交上去。朝廷多的是瞧不慣袁居安為人的政敵,這次他罪證確鑿,同僚們無一人替他求情。
柳方竹抱拳一揖,道:“上回無暇當麵道謝,姑娘的幫忙,柳某感激不盡。”
單於堇微微一笑,看了眼街景,道:“柳兄,這是去哪兒?”
柳方竹臉上掠過一個尷尬的表情,遲疑了一下,道:“姑娘說要打聽情況,我知道一個地方,南來北往之人不僅多,喝幾杯下肚,想打聽的事也容易得多。”說時,他勉強笑了笑,掩飾臉上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