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 世 第二章 鳥 人(1 / 2)

北京的地鐵是以“擠”聞名於世的,尤其是象北京站這樣的大站,高峰時期上不去車是很正常的事。桑木在讓過兩趟地鐵之後,終於發現這地方根本不具備謙讓的條件,也根本不能有“下一趟車人可能會少一些”的幼稚想法,因為前一趟車雖然運走一大批人,但是還沒等下一趟車來,站台上就又擠滿了人,時間差計算得相當準確。看來計算地鐵客流量和安排地鐵運行時刻表的人,不用說,也是位能人。

認清形勢之後,桑木找了個有利的位置,拿定主意要等下一趟車來了之後,無論如何也要擠上去。

雖然擁擠,但是等車卻不用等很久,從這個角度看,其實北京地鐵也並非一無是處。果然沒用多久,就又來了一輛地鐵,桑木望著車裏麵隨著前行的列車急速閃動著的烏壓壓地全是人腦袋,不禁苦笑了一聲。回過頭,恰巧看見剛從進站口的樓梯上下來一隊人,為首的打著一麵小三角旗,看來又是某個旅行社的一整團人。發現形勢越發對自己不利,車門剛打開,桑木就趕緊扒住車門,打算等裏麵的人一下完,馬上就衝上去。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旁邊這隊正在下樓梯的人,見來了車,“嗡”的一聲一下子全都擁了過來。帶隊的導遊不但不組織大家按秩序上車,反倒一下一下有節奏地用力揮著那麵小三角旗,喊著號子指揮大家往上衝,那架勢,跟拔河比賽的指揮一模一樣,隻差嘴裏再添個哨子了。桑木被他們突然一擠,扒住車門的手一鬆,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下。

就在隻有兩條小腿直立著,身子馬上要倒還沒倒、眼看就要平行於地麵的工夫,桑木感覺有人從後麵用兩手抬著他的肩膀,把他扶了起來,還沒等桑木回頭看是誰扶他,那人又是一推,整個把桑木推進了車廂裏,直擠得旁邊兩個正在往上衝的中年女遊客齊聲尖叫,隨即破口大罵。桑木也懶得理她們,迅速在車廂裏麵站穩之後,就想要回頭好好謝謝這位也不知是大哥還是大姐的好人,可是一回頭,隻看見車門外麵還沒上來的幾個遊客和那個拿旗子指揮衝鋒的導遊都正目光詫異地望著自己,就連擠車的動作也隨著詫異的目光放緩了一些。

桑木直觀地感覺到不是這幾個人扶的自己,他們自己擠得那麼凶猛,一看就不象是學雷鋒的人。而且他們站的位置也扶不到自己,但是剛才能扶到自己的位置,現在卻沒有人。桑木又用目光在擠在自己身邊的幾個人的臉上掃了兩個來回,發現他們的表情都不象是幫過自己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滿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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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一頭霧水的工夫,旁邊響起一個尖細的嗓音:“小子,練過吧?身上好象帶著功夫呢!”

桑木順著聲音低頭一看,問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進站的時候碰見的那個“鳥人”,這會兒正坐在靠近門的一個座位上裂著嘴衝著他樂。

桑木聽他這麼問,心說:我倒確實練過,不過要按武術界的標準,我頂天也就是個三流的業餘愛好者,他是怎麼看出來的?一時想不好怎麼回答他,隻好略帶遲疑地反問道:“這麼明顯麼……”

卻不料那人被他這話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桑木見他笑得爽朗,又想起剛才他下樓時的迅捷身形,心中不由產生一層好感,於是也衝他一笑。

看著這人的笑臉,桑木突然感覺到好象有什麼地方不對:他走得快是快,但是那也比自己進站的時間早不了多少,而且我進站台之後,根本沒看見他,他什麼時候上的車?還有,這麼擠的車,他是怎麼找到的座位?難道擠地鐵也有秘訣?要是真有這種秘訣,說什麼我也得學學,實戰性太強了!

桑木想到這裏,剛想接著剛才的話,跟這人多聊幾句,還沒張口,那人倒先問話了:“去通州吧?”

桑木這回可是真吃了一大驚:能看出我會武術,還可以理解。畢竟會武術的人從外形上確實有一些與常人不同的地方。但是連我要去哪都能看出來,那除非他是神仙,難道這人真是鳥人——俗稱“天使”那種?

那人看著桑木驚異的表情,也不解釋,隻是繼續看著桑木笑。

“你是我哥的朋友吧!”桑木換了個思考角度,毫不費力地找到了一個更合理的解釋,心想,怪事一個接著一個,弄得我都快神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