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地上那人已經已經被許連雲拉著站了起來。這人一邊往起站,嘴裏還一邊嘟嘟囔囔地說道:“早知道你來這手,剛才在地鐵上就不扶你了,直接把你塞車底下去。”
桑木聽他這麼說,猛然從石化狀態中醒悟過來:原來在地鐵站是他扶了自己一把,又把自己推進車廂的,怪不得自己找不到扶他的人;而周圍的人看著他以一種近乎不可能的姿勢站了起來,又以另一種接近不可能的姿勢擠進了車廂,自然要驚訝不已;而許連雲問自己是不是會功夫,顯然是在知道內情的情況下,跟自己開的玩笑;至於許連雲下車之後就帶上墨鏡四處觀察,那也不是在搞什麼特務活動,肯定是在尋找這個人了。
一時間,一路上的各個片斷,全都連到一起,構成了一幅完整的場麵;種種疑惑,也都隨著這個人的憑空出現而煙消雲散了。
想到這裏,桑木又感到十分愧疚:人家剛才那麼好心地幫你,你現在卻把人弄得這麼狼狽,看來剛才自己那一大口水,一定都噴這人臉上了;那一拳,不用說,也是砸這人眼睛上了。
“大哥,那個……那什麼……”桑木這會兒連驚帶嚇,外加愧疚,一時不知道該對這人說什麼。
卻聽那人說道:“別管我叫大哥,你比我還大半個月呢。”
桑木這會兒腦子還在木著,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怎麼連我多大都知道?我哥不會連這個都告訴他們了吧?不過還真別說,這個人看上去,可確實比許連雲更象神仙!
驚詫之餘,不禁又望向許連雲。
許連雲一邊忍住笑,一邊向桑木介紹道:“這是李野,也是我們公司的業務經理,跟你哥都是朋友。”
其實桑木這時也大概猜到了這人的身份,看看這人,再看看許連雲,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想說“久仰久仰”,那明顯是假話,有悖於自己坦誠做人的宗旨;想說“幸會幸會”,當下的情形又實在不適合用這個“幸”字來形容;想作個自我介紹呢,人家連你生日都知道,肯定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許連雲看桑木一臉愧疚,就想安慰他幾句:“沒事,小李經常遇見這種情況。不過……被人弄的這麼狼狽,他這還真是頭一次。”說著,不由自主地扭頭看了看那隻狗。
桑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那隻狗這時已經不叫了,正支著前腿坐在地上,歪著腦袋看著自己。桑木知道許連雲是好心安慰自己,但是他這句話的意思,明顯要配上身邊這隻狗做注解,才能完全被人所理解——那可就不象是安慰人的話了!
這時,李野向桑木走了過來,看桑木手裏還抓著那個空礦泉水瓶——裏麵的水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全倒光了。於是也不管桑木願意不願意,伸出手搶過那隻瓶子,轉身塞進了旁邊的垃圾箱裏。然後又回身抓起起桑木的手,邊搖晃邊對桑木說:“久仰久仰!幸會幸會!我叫李野……”
桑木一邊機械地回應著“你好你好”,一邊看著他那隻微微發紅、時不時還要使勁眨幾下的眼睛,不由得在心裏嘀咕了一句:人倒是個好人,就是有點兒……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