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負手,殺人的是誰?
他心裏已有大概。
一百多條人命,竟無人報給他聽,是誰讓冷家人等三緘其口?
不能說不好說不敢說。
紫藤圍繞的房子,正是韋行的住處,韓青聽到嬰兒哭聲,拐了進去,隻見施施同一個丫頭正哄著孩子,韋行不在。的28
韓青過去抱起嬰兒,隻見那嬰兒粉紅色似隻肥老鼠,眉目間,隱隱有二分象施施,一雙眼睛比施施的小,比韋行的大,且微微有點腫,嘴巴小而厚,挺直的鼻子,園園的臉,十分可愛的一個孩子,隻有一個缺點,就是一點也不象他爹。
韓青細看一翻,不禁微微歎息,難怪韋行了,這個孩子月份不對也罷了,長相也是一點不搭邊。憑誰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生出這樣的孩子來,也會想殺人吧?
可是真的殺了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殺了一百多人。
施施看見韓青神情略帶沉鬱,知他們兄弟情深,怕也是為了這個孩子心裏不快了,她無言,伸手接過孩子,緊緊抱在懷裏。
當初知道懷了這孩子,也想過不要他,可是很奇怪,一方麵,她知道自己再不可能與那個無情的男人有任何瓜葛,另一方麵,肚子裏的這個小生命讓她無限憐惜。輾轉難決之下,小家夥已漸漸長大,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感受到胎兒的蠕動,殺死自己的孩子,施施覺得那是不可能的。
她那樣愛他,那個狠毒的人,那個曾與她有過故事的男人,他們愛過恨過,她是間隙,她出賣他,使他不能在冷家立足,多年之後,他找到她,那個狠毒的男人在她耳邊輕聲道:“看,過去多少年,你變成什麼樣,藏到哪裏,我都會找到你。你以為在冷家就安全了嗎?安全嗎?你安全了嗎?”撫摸侮辱強迫,他說:“讓我想想,我要,把你怎麼辦?我把你身上切開幾十個口子,抹上糞便,放在暖和的屋子裏養蛆,你知道有一道叫肉芽的菜,就是炒肉上的蛆,我想嚐嚐人肉養出來的蛆有什麼不同。你說是不是好主意?”
屈辱疼痛與驚嚇令施施昏過去,那個人卻走了,沒有殺她。
他在她的肚子裏留下一個孩子。
她應該立刻去吃藥打掉那個孩子,可是——她知道那個狠毒的男人再不會來,她被要求忘掉那人的一切,抹去所有痕跡,可是她絕望地想留下點什麼,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她永遠無法忘記的人。
她手裏這個酷似他父親的孩子,她知道這孩子是個麻煩,可是她愛他不俞,即使犧牲生命也無所謂。
生命裏充滿困苦,片刻的歡娛不值留戀。她愛那個人,她也愛韋行,她更愛這個孩子,可是這一切,讓她厭棄生命。
如果你很深地愛過,你會知道,那是件多麼疲憊的事。
韓青沉默一會兒問:“韋行呢?”
施施不語,小丫頭如蘭說:“老爺這幾日,天天到半夜才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