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枚古金幣(下)(1 / 2)

這時裏麵顯現出一個八角形狀的鎦金盒子,嶄新得好像從未被使用過一樣,盒子既小巧又精致,盒麵縷刻著繁複的紋飾,盒身卻是琺琅材質,珍珠貝母間雜其間,透著柔和的光暈。他看到銅色質地的鎖扣,在旁邊又尋得一把細長的鳶尾式樣的鑰匙,他激動又興奮地打開,一刹那,隻覺一道金光從他的臉上輕輕掠過。隨後趕到的尤西琳姐妹同時發出一聲歡呼,倆人紛紛好奇跑到桌前圍攏著仔細看盒子裏到底藏著什麼好東西。

可是,很快他們的神色就變得迷惑起來,原來盒子裏的光是一枚靜靜放在裏麵的金幣發出來的。紅色的絲絨底墊上,襯出它的亮澤,在小小的空間裏顯得炫目刺眼。但是除了這枚金幣以外,盒子裏空空如也。石放越發皺起眉頭,這使他的神情也愈發陰晴不定。

他拿起這枚金幣左看右看,這既像一枚普通的金幣,可又不似市麵上常見的款式,首先它比普通的更大,掂在手裏的質量更重;其次,它比普通的更古舊,從正反麵刻印的圖案和文字觀察顯然不是能夠正常流通的貨幣,隻見幣麵一邊是個奇怪的獸麵鷹身形象,一邊又是稀奇的符號文字;最後,它散出來的那道光完全不同尋常,因為它的亮度已經完全覆蓋了整個房間的光照,似乎那些明亮的燈光在它的光芒下已經變成一道道微不足道的熒火燭光。石放三人百思不得其解,姐妹倆掩口麵麵相覷,唯有石放一人在嘴裏反複念叨著隻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話:“怎會這樣,怎會這樣,地圖呢?”

展翹的葬禮上,隻有寥寥幾人,新郎已經失蹤好多天了,警方那裏一直沒有消息,遺體解剖法醫報告結論出具後,家人便接到通知給她簡單辦起了身後事。畢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悲傷不舍難免。沈文薏聽說不幸後,也於第一時間終止自己的學術活動,搭乘第一班返程飛機回到高譚市。

城郊的公墓離市區約有一個半小時車程,當張天天開完案情分析會,再驅車趕到展翹安葬地時,葬禮已接近尾聲。夏季的草木密布生長,這裏尤甚。大樹林立,樹冠濃密,樹葉更是擠占著把陽光擋住了大半,隱隱穿透厚實葉片的日光投射到鬆軟的草皮上,把一大片油綠烘托得更加生機蓬勃,隻可惜在這樣一個充滿生命活力的地方卻埋葬著離世的人們。因為生前,展翹皈依了天主教,所以當時正好有位修士在為她主持。

張天天在人群中看到沈文薏瘦削的背影,忙悄悄地靠在她旁邊屏息站好,他低頭靜靜地聽著:“我們為她的去世和分離,也因與她的共融和重聚而詠唱。事實上,死亡決不能把我們分離,因為我們眾人都要走完同一的道路,將在同一地方重逢。我們將不再分離,因為我們為基督而活,現今又在基督內結合為一,走向他,與他相遇......主!我們雖為死亡的定律而悲傷,卻因永生的許諾而獲得安慰。為信仰你的人,生命隻是改變,並非毀滅,我們終結了塵世的旅程,便獲得永遠的天鄉。”

張天天不懂這些禮教規則,礙於場合特殊,隻能繼續低頭表示靜默,無意中抬眼,他瞥見文薏那張美麗的側臉,雖然她戴著墨鏡看不出她眼裏是否有悲傷或淚痕,但那幅精巧的鏡片卻把她襯得更加肅穆深沉。他看到沈文薏的曾經嬌俏的嘴角已經完全下垂著,再沒有昔日那條活潑的弧度,那裏此時仿佛流露著無限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