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結束後,他等待著沈文薏繼續與展翹的父母互相安慰,擁抱作別後,這才再次向她靠近,並和她不急不慢地拾階而下,並排走向停車場。張天天一邊和文薏寒暄,一邊留心觀察著她。多日不見,似乎這位漂亮的女教授和他已經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再沒有前兩次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也許是她痛失可靠助手和信任密友,也許是她匆忙回國還未來得及休整已經疲累的身心。
沈文薏回應著張天天的問候,動作溫柔地摘下墨鏡,放在隨身包中拿出的一隻玳瑁盒子裏。她用手掠著頭發眯了眯眼睛,然後仰頭朝眼睛裏滴進幾滴眼藥。張天天這才注意到原來她今天戴了隱形眼鏡,他隨口問道:“隱形眼鏡沒有你平時的玳瑁眼鏡舒服吧。”“唔,是的,”文薏閉著眼睛適應眼藥水,張天天馬上體貼紳士地扶住她,防備著她站立不穩,“那副眼鏡不知道為何突然找不到了,估計是拉在出差途中了,哎,不必管它。”“那我待會陪你回市區另外配一幅吧。”“哦,現在幾點了?”沈文薏說著話同時抬腕看了下表:“三點一刻了,今天不行,我還要去學校取點東西。”
“需要我陪你回學校嗎?我給你當司機如何?”張天天繼續不失時機地獻著殷勤,“我有開車過來。”文薏朝他微微一笑,又揚起手中鑰匙輕摁了一下,不遠處停車場一輛白色奔馳車的前燈倏忽間亮了起來。張天天這才想起自己是開著公車過來的,想著自己的警車上那組紅藍組燈,終覺剛才發出的那組邀請實在是有些唐突了。他訕訕地笑了一下,努力讓自己恢複點自然。他在腹中打著草稿,設想著待會怎麼同文薏道個別,順帶再約一約下次吃個飯或者最好再看場電影,文薏卻輕推了推他,主動向他作別。
“好吧。”張天天舔舔有些幹燥的嘴皮,“那個,也不是什麼大事,關於展翹丈夫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如果你要方便,我想再同你了解一下孫千佑的個人情況。”“行,沒問題。”沈文薏哪怕淺淺一笑也顯得生動而迷人。讓張天天在心裏無數次地痛罵自己,怎麼每次到關鍵時刻,都要不合時宜地談論案子。在很快有引擎發動的聲音裏,張天天目送著展翹漸漸駛離了他的視線。
不管怎麼說,總算也有些小收獲,孫千佑一天沒找到,那他就依然擺脫不了嫌疑。這個案子,還真是有得查了。白深辰也是,模棱兩可地提出什麼致幻劑,還和氣味扯上關係,我這鼻子又不是警犬,而且就算是那天帶了警犬到現場,這莫名其妙來的味道隱匿在成百上千上萬上億的不明事物中,這可讓我上哪兒找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