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吐蕃部落盤踞在青岡峽附近,遠遠的可以看到吐蕃人升起的炊煙。吐蕃人的部落頗大,他們白色的帳篷在晨光中發著亮光,仿佛在向人招手。
看著吐蕃人聚居的地方,有人看到了軍功,有人看到了財富,而有的人目光已經越過青岡峽,看的更遠,比如為萬夫長之一的罔羅仿佛看到了成群的牛羊還有財富、女人、奴隸,他急不可耐地請命道:
“侯爺,咱們徑直殺過去吧!用我的人馬,我敢保證,一個衝刺就可以將吐蕃戰士殺個精光!”
韓奕笑了笑,揮舞著馬鞭道:“全軍駐紮下來,照老規矩辦,派出使者。”
罔羅雖然性急,但不敢違抗韓奕的軍令。身為萬夫長,罔羅其實和拓跋雄一樣隻能掌管四千兵馬,另一個萬夫長是李處耘,也同樣握有四千人馬,剩下的三千人馬則為中軍,由韓奕親自掌管。全部由漢家精銳組成,韓奕當然不會讓蕃人來保衛自己的安全。
強大軍隊的光臨,反應過來的吐蕃人大驚失色。他們倉皇地組織族中男子,倉促地建立起一道防線。但聯軍早已經悄悄地占領東西兩邊的高岡,刀箭如林直指蒼天,下麵就是一馬平川。韓奕滿意地看著蕃漢聯軍士卒莊嚴肅穆表情。
麾下這支“雜牌軍”在韓奕、李處耘等人的調教下,終於有了一些令行禁止的龍馬氣象,要知道讓蕃人們聽得懂號令分得清左右也不是件容易事。
“白千夫長,你看吐蕃人會如何對待我的使者?”韓奕問身邊的白如虎。
白如虎是吐穀渾人,生在河東絳州。當年被韓奕收服,陰差陽錯地成了官軍,本來在鎮北軍向訓麾下幹的好好的,結果一紙調令到了這千裏之外的橫山腳上,成了韓奕中軍的一名千夫長,頗受韓奕器重。
“屬下以為,吐蕃人或戰或降或逃,或猶豫。除此之外。別無他途。”白如虎恭敬地答道。
“侯爺,據我所知,這支吐蕃人實力不小,這支部落的名字叫大蟲,據說他們的祖先曾有赤拳捕殺大蟲之力,所以這支部落便以大蟲為姓。首領名叫大蟲羅支,族中有各家。不下三千帳。”拓跋雄道。
“三千帳?”白如虎沉聲說道,“那以舉族之力拚命。怕是能組成五六千能戰之士,這倒是不容小覷。”
“拓跋兄,對大蟲羅支很熟悉?”韓奕問道。
“我跟他沒有見過麵,但族人與他做過一些交易。聽說大蟲族人占據著青岡峽,經商的回鶻人經過他們的地盤,無不受盡盤剝,稍有不從,便是人貨盡失。”拓跋雄微微臉紅,“我們看中他手中的回鶻貨物,便遣人與他交易,再販賣至慶州城,賺點辛苦錢,侯爺,你懂的……”
“嗬嗬。怪不得拓跋兄弟家大業大,好生興旺,原來如此好算計!”罔羅揶揄道,倒是有些羨慕。
能坐在這帥帳之中,除了李處耘部並未隨大軍同行另有他命和漢族出身的千夫長外,大多數是擔任萬夫長、千夫長的蕃人首領。韓奕對拓跋雄以往的銷贓業績不置可否,他問眾人道:
“諸位想不想發財?”
“怎麼個發財法?”眾人好歹也是一族酋長、首領,放著安穩日子不過,隨軍出征,不都是為了發財嗎,但聽韓奕鄭重問起,都意識到韓奕又有什麼新花樣。
“占領我們可以占領的要害之地,讓西州回鶻、仲雲、於闐以及更遠的葛邏祿、九姓烏護人的商人們,通行無阻,來與我們做交易。”韓奕說道。
“甚麼?”
眾人一時迷糊了,真是異想天開。
這倒不是韓奕異想天開,原因是自怛羅斯之戰及後來的安史之亂,唐帝國失去了安西、北庭及河西,中原王朝再也無力染指西域,商道也因為大小勢力占據,各個勢力相互攻殺,讓在東西方間行商成了一條充滿風險回報率不高的事業。雖然在大周以及前幾個短暫王朝,西域偶有朝貢,但大多是離著比較近的甘州回鶻人的朝貢,來自西北邊關的商稅則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韓奕倒是有個大計劃,如果能將隴山、橫山以至青唐的蕃部勢力收服,重開西域商道倒並非不是不可以實現的。既然朝廷眼下不指望收到來自西域的一文錢商稅,為什麼就不能以此為契機和利誘,將西北蕃部勢力來個較為徹底的洗牌。如果能辦成,朝廷不僅能將蕃部綁在自己的戰車上,還能藉此獲得可見的收益。
這個前所未有的計劃讓眾人目瞪口呆,拓跋雄難以置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