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渺渺紅塵路,芸芸夢眾生(1 / 2)

朦朦朧朧的,眼前幻象叢生,似乎在看一場場淩亂破碎的人生,世間紛紜,紅塵翻滾,恩怨情仇,悲歡離合,富貴權勢,貧賤淒苦,世間萬象,仿佛一幕幕電影揭過去。

隱隱地有些抗拒這些東西,頭疼得厲害,掙紮了許久,我終於清醒過來。

眼睛還是有些模糊,臉上的傷已經敷了藥,有了知覺,卻還是火辣辣地疼。

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包紮著的左頰,女人對容貌終究是在意的。

門吱呀一聲打開,古篤誠沉默地走了進來。我扶著床邊欄杆要起來,“我爹怎樣了?”雖然明明知道結果,卻還總是企望有一絲的意外發生。

古篤誠搖了搖頭,“康姑娘體內的毒性還未清除,還是休息一下吧!”他刻意不將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搖搖頭,“好多了,我去瞧瞧爹。”扶著牆過去,頭還有些暈,看東西也不怎麼清楚。

古篤誠跟在我後麵,一聲不響。

默默地在停屍的床邊守著,無情無緒,也沒有什麼強烈的愛憎,隻是濃濃的悲傷厭世。

古篤誠站在我旁邊,眼裏滿是憐惜。

又是……孑然一身了啊!

我翹起嘴角,似乎是一個笑的動作,但是眼睛卻是毫無表情的空洞。

“可以給我一麵鏡子嗎?”

銅鏡裏麵的女子,左頰上一道長長的新嫩疤痕,疤痕附近的皮膚微微有些發黑,煞是嚇人。本是美人臉,變了夜叉婆。

那時候的風俗是死後下葬,一係列的雜事多得無頭無緒。我並不清楚這個時候的葬禮應該是怎麼樣的,也沒有能力操辦。隻是將爹的遺體火化了,裝在磁壇裏。怕進水什麼的,外麵又套了兩層,中間用了石灰。選了一個比較隱蔽少人的地方就近葬了,立了個小石碑。爹的骨灰,以後肯定還要改葬,現在不過是暫且入土為安。

古篤誠看著我這番操辦,頗有些驚奇,不過他也隻是看著,需要的時候幫我一些,並不多言。

三天後的清晨,我站在院子裏,背了小小的一個包袱,向著走過來的古篤誠微微一笑。“承蒙古大哥這些天照顧,康敏要去投親,麻煩和段王爺說一聲吧。”

“你……”古篤誠微微躊躇。

我繼續微笑,左手卻輕輕撫上臉頰傷疤。

……轉身離去。

刻意地穿了肥大的深色衣裳,裏麵還縫了棉花遮住身上曲線,雖然我這張醜臉不太可能吸引什麼人,但是還是保險低調一點好。那對紅玉的鐲子賣了兩百銀子,現在身上還剩一百多,都換成了小麵值的銀票和一點零碎銀子,花錢買了路引,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一路走過來,隻當是看看北宋的風土人情了,雖然在路上也是人人側目,指指點點,倒也沒有什麼麻煩。

此時正是王安石當政,對於這位變法大家我也知道一些。雖然皇帝大臣都是很有幹勁,但是曆史證明基本上都是些不切實際的折騰,我一路南下,城市固然是繁華,商路暢通,農民卻被那些“青苗法”,“免役法”折騰得苦不堪言,所謂變法,到得基層,也不過變成了小官吏盤剝百姓的手段。

今年是1078年,宋神宗在位,年號元豐。

可惜大宋的國情,似乎和這個年號關係並不大,富人愈富,貧人愈貧。

這天到了蘇州無錫,忽然想起天龍裏麵著名的橋段,當下便興趣來了,便打聽此地可有一間鬆鶴樓,很容易便問到了。上樓要了些酒菜,好在此地江湖中人甚多,單身女子上酒樓吃飯,也並不會引起什麼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