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惹人注意的,就是我臉上那道恐怖的傷疤了。
這時候酒精度數不高,當然也不是什麼好酒,抿了一口覺得不合意,就放下了,隻管吃些菜。
這時候還未過午,酒樓上沒有多少人,我側著頭東張西望,忽然一眼瞥見牆上有字跡,頓時生出興趣來。想到古人都喜歡在某處題詩留念,也許這小小酒肆,能看到什麼名人比如蘇軾之流的也說不準。
仔細讀完了,卻是大感失望,忽然想起《老殘遊記》裏麵妓女翠環說的,“那些老爺們的詩,好一些的無非是說自己怎樣怎樣有才,別人都不認識他,次一等的就說那個姐兒怎麼怎麼漂亮,同她怎樣恩愛雲雲……”想著不禁笑出聲來。
我揚聲叫道:“店家,可有紙筆?”小二拿了筆墨過來,我蘸了蘸墨汁,自我覺得書法還是可以看的,畢竟苦練了多年,顏體柳體趙體都能寫一點。
想了想,雖然自己也偶爾寫點東西,不過都不怎麼能登大雅之堂。算了,還是寫現成的吧,隻當是練字了。
刷刷地揮毫,寫的是紅樓夢裏麵的一首《西江月》:
“漢陽零星有限,隋堤點綴無窮,三春事業付東風,明月梅花一夢。
幾處落紅庭院,誰家香雪簾櫳,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離人恨重。”
寫完了自己看看,不由一笑,發揮的倒是不錯,自我感覺良好。放下筆,便叫小二結賬。
施施然走出酒樓,決定去太湖附近逛逛,誰知半路上忽然開始下雨,正好是前不巴村後不著店,想回去城裏也不大現實。好在離太湖也不遠了,我幹脆繼續慢慢往前走,湖邊應該有人家,到時候花錢租條小破船去賞雨景也不錯。
於是悠然自得在雨中漫步,無視旁人的詫異眼光。
那雨也不大不小,微微有些涼,不過我比較喜歡這種微涼的感覺,深深吸了口氣,果然清新啊!無汙染,無汽油柴油味,天然的就是好!忽然想起紅樓裏麵妙玉擷雪貯雨烹茶,當時羨慕的緊,看來現在我也可以試試了!
這些所謂“精致的淘氣”,向來是我所喜愛向往的,以前沒有機會做,現在大概可以挨個試一試。一個人,未必隻是孤獨和寂寞。
胡思亂想著,忽然覺得似乎半天沒有雨淋下來了,抬眼一看,卻是有人將一把傘遮在我頭上,那人身量甚高,傘遮住了麵容,隻從衣飾上判斷是個男子。我略略移開,微笑道:“多謝你!不過我不用的。”
這下看清了那人麵容,是個年輕男子,相貌隻是端正,卻有一種儒雅淡然的氣質。那男子也看到了我的臉,隻是眼裏閃過一絲驚詫的神色,隨即恢複了自然。“姑娘拿著吧,現在雖然已是春末,天氣還涼。”
我笑道:“你我素不相識,何必如此!況且,”我隨意地拂了一下鬢邊雨水,“雨中漫步,也是韻事。要似我這般才是真正的聽雨呢!若是時時思量,畏首畏尾,便失了多少人生樂事!”
那書生眼光微微一閃,“原來姑娘是真正的達人。”他隨手將傘一扔,任雨水打在身上,隨即哈哈大笑,“痛快!果然痛快!”
我微笑一下,轉身離開。才走兩步,那書生在背後喚道:“小可冒昧,姑娘乃是紅塵奇女子,不知可否攀談一二?”
我回頭笑道,“你會劃船嗎?”
那書生一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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