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走開，卻一眼瞥見了一個熟人。
幾個西夏衛士，橫拖倒曳著一個女子，那女子不斷掙紮，一個衛士喝罵著拔出刀來，正要一刀背拍在她頭上。
那衛士忽然手一抖，刀落在地上，大聲喝道：“什麼人？”
我甩了甩手，適才扔了一顆小石子，卻是見那女子麵熟，想起她原是那個回鶻王女，卻不知怎地境遇這般。
我上前道：“請問侍衛大哥，這卻是怎麼回事？”
那被石子擊中的武士張口就要喝罵，卻被另一個止住了，“原來是小姐。”低聲對同僚道：“這位小姐是太妃的人，休得無禮。”
我皺著眉看了看還在掙紮的回鶻王女，她一身潔白的紗衣已經染了不少血跡，“這是？”
那武士很快地回答道：“卻是這個女子假裝使者，要刺殺皇上，幸好遼國特使大人一刀砍中，救了咱們皇上。我們卻要將她拿去有司。”
我憐憫地看著這個年輕的女子，傷口是致命的，已經活不多久了。
那武士行了個禮道：“小姐沒有什麼話要說，我們就走了。”
我點點頭，“耽誤各位了。”
這時，那失血昏迷的回鶻王女忽然有些清醒過來，大聲說了幾句話，神情憤怒，卻是說的本族言語，手按在胸前，雖然渾身血汙，竟是凜然聖潔。一個衛士揪住她的頭發，另一個扭住她手腕，將她拖了出去，地上點點滴滴的血跡拖了老長。
我原地怔了一會子，也隻好歎了口氣。
將晚之時，卻有侍女來傳喚，道是太妃有請。我隨了侍女前往，還是李秋水的書房，未進門便聽見書房內有男子聲音。
我腳下一頓，似乎有點熟悉，李秋水的聲音恰恰傳來，“敏兒來了，進來吧！”
我走進書房，恰與那男子打個對眼，微微垂下眼簾避開那有些灼熱的目光，我上前行禮，“師父喚敏兒何事？”
李秋水喚道：“敏兒，這便是大夏當朝國君。”李秉常微微欠身，揮手阻止我行禮，向李秋水笑道：“太妃的這位高徒，孤卻曾見過的。”我上前行了個常禮退到一邊。
李秋水端莊坐著，“此話且不提，如今太後權勢威重，又是陛下親母，本宮外人，卻也不方便聽到這些帝王家事。”
李秉常皺眉道：“孤的打算，已經和太妃說過了，孤確是真心實意欲借太妃之助。事成之後，”他看了一眼垂目站在一邊的我，“孤承諾立太妃高徒敏兒姑娘為六宮之後如何？”
李秋水撫掌笑道：“這如何使得？敏兒非是貴胄，又不諳禮儀，縱然有幾分容色，卻哪能當得起皇後之位？”
李秉常微微一笑，“太妃的內侄女，便是皇親貴胄，比起那梁氏叛臣之女，自然是尊貴了萬分。”
李秋水笑道：“陛下有心提拔呢！敏兒做個妃子也就高抬她了。”別有深意道：“陛下日後若有空，不妨來我處坐坐。”
李秉常端茶遙敬，一口飲幹，“自然多多來給太妃請安。”
我垂著頭站著，這兩人鋒機暗藏地這就定下盟約了？想來我自己在這裏居然也就是個人質或者信物的身份，真是沒有麵子啊！
李秉常告辭離去之後，李秋水喚我，“敏兒無需多慮。”她冷笑一聲，“那區區西夏小皇帝，怎配近的我徒兒？”這話說得暗含殺機，想到曆史上這李秉常皇帝不過二十多歲即死，隻怕裏麵很有些幹礙。
我過去給李秋水續茶，這會密談，心腹侍女都打發開去防著，室內除了我三個再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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