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章 未雨綢繆(1 / 2)

顧家祠堂之外是一處寬敞的院落,院子裏的雪隻掃出一條小路,其它的卻一如落時一般。一路奔出祠堂,顧月池漫無目的在雪地裏跑著。

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顧振濤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他一臉慈祥,讓顧月池在初見時便認定他是個慈祥和藹的父親。

可今時今日,她發現,她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腳下一滑,踉蹌著摔倒在地,下巴狠狠的磕在雪地上,顧月池的臉上沾滿了雪漬。

雪漬冰冷如昔,卻敵不過她內心的寒意。

趙氏死了,他可以不在乎,此刻他卻又把她當作權勢保障的一個砝碼。

她不要,更不會接受。

雪花四散,剛停了一天的雪又下了起來,飛揚的雪花飄落在顧月池姣好的麵容之上,卻隻能讓她的心更加冰涼。

“小姐,您沒事吧?”大老遠便見顧月池趴在雪裏,秋玲心慌著忙的跑了過來。把手爐擱在地上,她有些費力的把顧月池扶起來,並開始低頭拍著她身上的雪漬:“身子本就不舒服,這還在雪裏凍著,萬一凍出個好歹來可如何是好?”

彎身拾起手爐,秋玲一臉揪心的把手爐塞到顧月池手裏。

手爐還是熱的,可卻融不掉顧月池心裏的堅冰。

轉頭望向祠堂方向,那個她視作父親的人一臉沉靜的站在那裏,隻遠遠的望著她。

順著她的視線,秋玲見是顧振濤站在那裏,忙遠遠的福了福身子,而後看向顧月池,一臉關切的問道:“小姐可曾好些?”她知道顧振濤和顧月池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過她卻不能問。

一切隻因主仆有別。

“回去!”

緊咬嘴唇,顧月池閉了閉眼,而後轉身往外走去。

無論是對老夫人還是顧振濤,顧月陽是他們的將來,他們一定會保護好他。

牽掛盡去,如今對鎮國將軍府,她再無留戀。

回到琴瑟閣後,顧月池又開始發起熱來。

她冷,冷的渾身不住的顫抖。

坐在床榻之上,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也不能使她暖和分毫。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隨著腳步聲逼近,顧月池抬眼望去,卻見一臉憂色的淩瀟瀟早已近在眼前。

蹙了蹙眉,見秋玲縮了縮脖子,轉身便要出去,顧月池知道,淩瀟瀟一定是她偷偷找來的。

不過這樣又如何?

反正她現在最想見他!

不等秋玲出去,她鬆開拽著被子的雙手,一頭便紮進淩瀟瀟懷裏。

見狀,秋玲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早沒了往日嬉笑怒罵的神情,見顧月池如此,淩瀟瀟亦是蹙著眉頭。側身坐在床榻之上,伸手抄起後麵的錦被該在顧月池身上,他輕擁著顧月池問道:“你與姨丈之間發生什麼事了?”

一聽此言,顧月池便知秋玲大概告訴他些什麼,不過到底秋玲知道的有限啊!

心中喟歎一聲,顧月池沒有抬頭,隻是窩在淩瀟瀟溫暖的懷抱之中,淒淒說道:“聖上身子有恙,欲要傳位於你。”

動作微微一窒,淩瀟瀟道:“此事我知情。”

是啊!

他與裴慕雲感情甚篤,合著此事該是知情的。

閉了閉眼,顧月池囔囔著聲問道:“對抗元氏一族,你可知聖上有多少把握?”

靜窒半晌兒,淩瀟瀟並未回話。

抬起頭來望著他堅韌的下巴,顧月池迎向他的眼睛:“若我告訴你,我爹手裏的兵權已被元氏一族攏去大半,你覺得若聖上大行,你可有把握對抗元氏一族?”

望著淩瀟瀟的大眼中氤氳頓起,顧月池知道,淩瀟瀟沒有十足的把握。

心中戚戚然,豆大的淚珠滑落,她泣然道:“若我讓你放下權利,你該是做不到的吧……”誰不想擁有權利?明明九五大位就在眼前,誰又舍得放手?

如果是她,她也放不下。

“我一直不與你提及元氏一族的事情,就怕你會胡思亂想。”深歎口氣,淩瀟瀟說道:“對抗元氏一族是父皇多年來的夙願,也是大楚曆代國君的夙願,無論成敗與否,身為人子,我能做的便是順從他的意思。”

“我明白!”

低下頭來,拿被角偷偷擦了擦眼淚,顧月池也跟著歎了口氣。

輕吻她的額頭,傾身將顧月池緊緊擁入懷中,淩瀟瀟語氣堅定道:“我答應你,若有一日終要在江山和你之間選擇,我的選擇一定會是你。”

身子輕顫,窩在淩瀟瀟懷中的顧月池輕輕閉了閉眼。

有他這句話,足矣!

見她安靜半晌兒,淩瀟瀟低頭蹭了蹭她的鬢角:“怎麼?不相信我?”

“我信!”咕噥著出聲,顧月池伸手拉著淩瀟瀟的一隻大手,語氣堅定道:“今生顧月池唯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