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紗的西施大功告成,擬覓個歸宿之主。有一次隨範蠡春遊太湖,恰巧迎春花盛開,範蠡摘下一條長枝圍在西施腰間,美人高興地喊道:“真像條金腰帶啊!”(金腰帶是古代官職的標誌)。從此迎春花又有“金腰帶”的雅稱。他俯在她的耳邊,輕柔細語:“我願把你當做我的金腰帶,生生世世纏於腰間!”她那一臉的嬌羞,叫百花都失了顏色。如今,話猶在耳佳人已逝。商隱子不由得長歎一聲。
迎春花掩映著的是個墳塚。商隱子在墳塚前停住腳步,從懷裏抽出一支玉蕭,簫聲淒涼婉轉,其聲嗚嗚然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幾隻蝴蝶在玉蕭前徘徊不離,一曲終了,蝴蝶紛紛墜下了地。商隱子將玉簫放入懷中,兩手溫柔地撫摸著墓塚前的石碑,上麵刻著“金迎春之衣冠塚”。
“春兒,當日若不是那些自命為武林正派的偽君子,你也不會死。從你離開我那天起,我就發誓不再過問江湖世事。”商隱子幽幽地說道。
正當商隱子沉浸在悲傷的回憶中時,草堂外傳來一陣爭吵聲。
“商先生,商先生,出事了……”衝進來的是問鼎峰山下求安村的小孩小庚,平時商隱子在村裏私塾當先生,教村上孩子讀書認字,習武強身,頗得村民敬重。
商隱子一把拽住渾身血汙的小庚:“小庚,村裏出什麼事了?”
小庚滿臉是血兩眼無神地說道:“商先生,今天上午我一個人偷偷溜到鎮裏去玩,下午回到村裏時,嗚嗚嗚……”說到這裏,小庚哇哇地大哭起來,商隱子急道:“小庚不哭,告訴先生出什麼事了?”
小庚稍微鎮定了些:“他們他們都死了……”說罷這句話,小庚哭得背過氣去,商隱子忙將小庚放到床上,給他吃了兩顆凝神丸,點了睡穴。
商隱子囑咐啞仆好好照顧,就往村口走去。還未到村口,就聞到一股極濃的血腥氣。
方到村口,就見村民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地上血流成河,經年不行走江湖的商隱子甫一見到這等血腥場麵,也覺得有些頭暈。
商隱子蹲下身去,仔細察看這些屍體。死者臉上的表情極為痛苦,脖子上有個指甲大的小孔,鮮血汩汩地從這裏流出,血跡未幹,看來都是血盡而亡。“光天化日之下,殺盡全村260多口人,手段如此殘忍毒辣,這武功決不是武林正派。”商隱子陷入沉思。
“紅伯,這殺人手法如此毒辣殘忍,不像是武林正派人士所為,我看倒像是西域邪教的血竭功。”沉思中的商隱子突聽得有人說話,頓時警醒地環顧四周,發現私塾邊上站著一個身穿藍衣的少年和一位鶴發童顏的老人。那藍衣少年長相俊美異常,身材單薄,手搖一把羽扇,恍如畫中走出的童子。老者麵色紅潤,明眼人一看就是內功深厚之人。看到商隱子,老者向藍衣少年細語道:“姑娘,這村中還有活人。”
藍衣少年順著老者的目光,本來充滿敵意的眼神在看到商隱子的瞬間,化作了嘴邊一見如故的淺笑。
比起商隱子的淡然冷峻,這少年的麵色溫和許多,煦煦如三月暖陽。一向冷漠的商隱子也不禁心頭一熱,遂抱拳上前:“在下商隱子。”
藍衣少年和老者頓時驚喜地對望一眼,瞬即抱拳還禮:“原來你就是武林雙雅之一的商隱子?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請見諒。”說罷,旋即又說道:“在下冷然,這位是管家紅伯。”
商隱子微微一笑:“冷公子怎麼會到問鼎峰來?”
“爹娘過世後,我和管家就雲遊四海,今日也是湊巧來到問鼎峰。沒想到剛進村口,就看到屍橫遍野,全村沒有一個活人。我也想知道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冷然沉下麵容,凝目看著商隱子。
“冷公子剛才說這是西域邪教的血竭功?”商隱子玩味地看著麵前這個比他矮上半頭的俊俏公子。
“凡是因西域血竭功而死之人,都會在頸部的湧泉穴出現指甲大的小孔,血流不止,衰竭而亡。死的過程痛苦異常。這與村民們的死狀非常相似。”紅伯耐心向商隱子解釋。
商隱子微微點頭,他長歎一口氣:“隻是不知是何人而為。難道真的又是武林浩劫?”說罷,轉向冷然二人:“能否請兩位先幫我葬了村民屍體?”
三人將200多口村民屍體全葬下,商隱子書上:“問鼎峰村民亡死之墓”。忙完這一切,天已經暗了下來。
商隱子轉向冷然道:“二位,天色已經晚了。這附近又沒有村鎮,如不嫌棄,不妨到我草堂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冷然與紅伯對望一眼抱拳道:“也罷,那就叨擾商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