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窗(1 / 3)

第二章地窗

實際上,作為文章的敘述來說,我實在不應該把這麼核心的東西在開始就提出來給大家看。但是,這個事件確實對整個文章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如果不把它敘述出來,後麵的好多事情都會沒有來源,而且,確實後麵的事情都是因為它而發生和繼續的。所以,即使是再精彩,再詭異,再大的包袱,也必須在這裏就抖開了。

林白風趴在門口,透過窗戶向西廂房內看。如果不是林白風出身於軍人世家,而且有過當兵的經曆,恐怕換了任何一個人,看到這番景象都是大喊一聲拔腿就跑,或者幹脆點,直

接就給嚇成神經分裂,成了大傻。

尤是如此,這一驚詫還是讓林白風汗嘩的從脊背就流了下來。以至於在很多天後,他在向我敘述這個情景時還是忍不住地捏緊了椅子的扶手,麵部表情僵直,一口氣半天都沒呼出。以至於在現在,我向大家轉述這個事件的時候,我也禁不住被他那驚詫的表情和失魂落魄的樣子所感染,有點心悸的感覺。

一個藍熒熒的窗戶!一個藍熒熒的窗戶映在西廂房的地下。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窗戶,是那種老式的,可以推出到牆外的那種,一共有八格,一麵四格,並列在地麵,長度大約有一米,在熒熒的藍光圍繞中,清澈而透明的窗戶下,呈現出一個四方的房間,對林白風來說,那是開在地下的窗戶,而對於那個房間來說,實際上是一個天窗。房間內有四個青年男子,麵對著林白風的兩人麵色慘白,圍坐在一個方桌前麵。聲音似乎就是來自於他們,但是林白風不能確定,因為他並沒有確實聽到那聲音是從畫麵傳過來的。而且,在他靠近門的時候,歌聲已經停止了。

淡淡的藍光,映襯得那年輕人的麵色越發的慘白,精瘦的身軀顯得有些病態。他們都穿著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藍布中山裝,領口開著,露出裏麵雪白的襯衫。

一陣特別冷的氣息傳了過來,使他有種要窒息的感覺。他覺得有些不妙,再不動似乎就得被凍死在這門口。

林白風大氣也不敢出,想繼續看下去,又冷得無法忍受。況且他也不知道那東西是怎麼來的,他下意識地向周圍看了看,覺得四周好像有很多看不見的眼睛在盯著他,而且在他再次回頭看地下瑩瑩的畫麵時,似乎它開始移動了。他嚇得趕緊拔腿就走,但是腿卻非常的沉重,似乎抬不起來,他費了好大的勁才走到垂花門,到了垂花門後,腿似乎才輕快了些,他才迅速地退到大門口,輕輕地關上門後,一口大氣喘了出來,就沿著胡同拔腿像被狗攆的雞似的向大路方向奔跑過去。一路上婆娑的樹影和夜晚淒淒的涼風吹在周圍,使他渾身都像被捏住了一樣,有種在夢魘時才有的感覺,雖然他是使了很大的力氣奔跑,實際上他的腿像是被灌了鉛似的,似乎跑的比平時走的還慢。他總覺得周圍有很多雙眼睛躲在暗處盯著他,他似乎就是在被莫名的力量拖住了腿,怎麼跑也跑不動。半路還啪地撞到了路邊的一個大槐樹上,滿臉火辣辣的疼,眼鏡差點給撞掉了。

終於,在不知道多久後,他來到了主幹道上,他驚懼地觀察四周。北京的夜晚本來就沒有南方人多,加之又到了淩晨時分,大街上空蕩蕩的看不到什麼人。路燈也是昏黃不堪,有的還一閃閃的眨著眼似的。

林白風驚魂未定地站在路邊,這時候的他,一方麵渴望看到有人走過來,那樣起碼可以給他一些安全感,但是又怕有人走過來,誰知道走過來的是不是那幾個青年人。這時候,一輛出租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他身邊,裏麵一個幹瘦的手把車窗搖下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先生,要去哪?

林白風這才稍微鎮定了一下,趕緊坐到了汽車後麵。前麵的那個老司機又問他:去哪裏?

說實話,林白風這時還真沒想到要去哪裏。父母家這會不能去,這時正是人一晚上睡的最香甜的時候,這會去打擾父母不合適。別人家更不能去了。單位早下班了,報紙估計也都印刷完分發了。

司機又問了一句,林白風搖了搖腦袋,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他突然想到單位跟前的胡同裏有一家快捷酒店,就告訴了司機地址,讓他開過去。

路上,他打開了車窗,讓車外的涼風吹了進來,他精神好了不少,身體似乎靈活多了,不像剛剛在院子裏似乎被電冰箱裏的冷氣打著了一樣的僵硬。他這會突然有點懷疑剛剛是不是真的是酒後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