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0(1 / 3)

序言

一個孩子。

一個士兵。

一名軍官。

一位將軍。

然後,他想自殺。

一個意外,讓他發現了深藏地下的可怕秘密,從十五歲開始,他不再僅僅是自己,他成了工具,很多人的工具。

他想不到,看不清,他沿著自認為正確的道路前行,他能得到什麼呢?

慢慢地,孩子不再是孩子,宿命的痛苦取代了幼稚的幸福,未來,模糊而不定。

命運的輪盤不停轉動,個人的意誌具有多麼可怕的威力,或者,又僅僅是渺小而微不足道的呢?

第一章探險

我和蒙傑走在一條崎嶇的山路上,兩旁除了山石就是灌林叢和高大的不知名的樹。

“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來,”蒙傑咕噥道,“陰森森的,一點也不好玩。”“別吵了,這種地方才能控險呀。”我回了他一句,他不說話了。路終於消失了,前麵是一片大森林,我們沒有回頭,大步跨進了這未知的地方。

天被密密麻麻的枝葉遮住了,這枝葉間偶爾漏進幾絲陽光,讓我們相信現在還是白晝。摸索著,踉蹌地在叢生的灌林與蕨類植物編成的雜亂的地毯上邁著步子。光線越來越暗,不知走了多久也許進入了林子中心。

我的機械表不知為什麼突然停了,看看蒙傑的,也停住了。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大對勁,連忙打開背包,翻出指南針。蒙傑也從口袋裏摸出指南指,調試了幾下。糟!兩個指南針都失去了作用。我們倆對視了好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在這一片密林裏,陰森森的,樹的周圍都長著厚厚的青苔,顯然不能從樹幹上青苔的多少來判斷方向了。更不可能從太陽的位置變化來判斷方向,這裏根本看不到太陽!我們倆所知的另外幾種判方向方法在這也不中用,而我們偏偏在這種鬼地方遇到了大麻煩——指南針壞了。“我想這附近一定有個強磁場,指南針才會失去指向作用的。”我首先打破了寂寞。“可是為什麼連表也停了呢?”蒙傑不解地說,“這裏麵一定有鬼。”“這不挺好的嘛,我們就是來探險的,這附近說不定有外星人的飛碟基地呢!”我興奮起來,往那破爛指南往包時狠狠一塞,拉鏈一拉,一把抓起背包背起來,然後一揮手:“走!偉大的探險正式開始啦!”我們又有了精神,邁開大步,也不管腳下是否絆著了,褲腳是否被刺勾著了,反正是從那數不清的高大的樹幹間隙中漫無目的穿過。又是不知多少分鍾、小時的時間流逝了,我們的銳氣迅速地消失,終於,我們不得不靠著樹幹停下來休息了。

“我們太蠢了,如果走一段在樹幹上刻幾個記號,可能還不會迷路。”我恍然大悟地對蒙傑說。“歇會兒吧,先吃點東西,來,我這有麵包。”蒙傑打開背包,拋給我一個塑料袋包裝的夾心麵包。我接住麵包,又打開了我的背包,摸出一罐可樂:“接著!”蒙傑穩當地接住了,我自己也摸出一罐,“哧”地打開,一口麵包就一口飲料,很快結束了不知是午飯還是晚飯還是夜宵。

偉大的探險繼續進行,我抓起背包裏的水果刀,走一會兒就在樹幹上刻下一個箭頭,箭頭指向我們繼續前進的方向。光線更暗了,也許已是黃昏了吧。我和蒙傑堅定地朝一個方向前進,但路仍然沒有,密林仍然看不到盡頭。我越走越納悶,這麼大的一片森林裏怎麼沒有看到一隻動物,甚至連平常不請自到的蚊子蒼蠅都沒來迎接我們。

“完了完了,這裏除了植物和兩隻高等動物其他什麼都沒有,這片樹林怎麼這樣奇怪?”蒙傑忍不住發話了。“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就不到這地方來探險了,探險是應該是探索未知的東西呀。”我說著,又在一棵樹上刻了記號。我們兩個人又一起邁出了腳步,踏在了一片灌木上。我隻覺得腳下一空,我還來不及縮回邁出的一隻腳,後腳也失去了依托,我看到蒙傑和我一起陷了下去。林木急速上升,它們的根部超過了我的腦袋,接著所有的綠色都不見了,我的眼前一片黑乎乎的,我伸出手試圖觸碰到這陷井的內壁,但我什麼也感覺不到。下降了幾十秒鍾後,我聽到了不知是誰的一聲大叫,我便很快失去了知覺。

當我睜開眼時,該死的白光刺著我的眼,我不得不把眼睛眯了好一會和。漸漸地,我分辨出麵前是乳白色的牆壁,身體下麵是一種類似於海綿的極軟的物質。但我環顧四周,卻看不到蒙傑。四壁和天花板都是一色的白,一盞發著強光的吊燈懸在我頭上,地板倒是綠色的,隻看不到窗戶。角落裏一個小孔,黑洞洞的,想是通風口,大約有我的一個拳頭那麼大,除非現在我變成一隻老鼠,否則是毫無從這小孔逃跑的可能的。也許我真的猜對了,這裏的確是一具飛碟基地,肯定是外星人的,而現在我被外星人捉住了,成了俘虜,可我的朋友蒙傑卻下落不明。我有點兒慌亂了,但很快冷靜下來。地板上我的那把水果刀正在向它的主人眨眼,於是,它深陷困境中的主人不再把它當成隻用來刻記號的普通工具了,而是鄭重地撿起它,把它晉封為武器。我屏住了氣,努力想聽到一點聲音,但卻白廢功夫,一切都是死寂死寂的。我走近牆壁,用刀敲了幾下,牆壁發出**的金屬聲,看來這牆是厚鋼板製成的。我又揮刀猛刺腳下的地板,但這也是徒勞,水果刀被軟綿綿的地板抱住了,它的刀尖使不出那鋒利的性格。我的下場會是什麼呢?我倚著一麵牆坐下,腦海中浮現出看過的科幻影片中地球人被外星人研究解剖實驗的一幕幕場景,又想起我和蒙傑下決心到這鬼地方來的那天……

“嘿,老陸,聽說沒有,日本人萬澤三郎獨自穿越亞馬遜大森林成功。”蒙傑一進教室就扯著嗓子對我喊。“是坐飛機過去的吧。”我立即進行堅決打擊。“啥呀,是走路,不,應該說是徒步穿越的。這可是大新聞呀,想想看,獨自一個進那麼大的熱帶雨林,會遇到多少危險呀。大蚊子、毒蜘蛛、食人魚……”蒙傑屁股一沾全凳子雙吹起來。“他再厲害呢,就算是登上太陽,也不是咱們中國人,湊什麼份呀,有本事我們兩個一起去西山大森林!”我迅速打斷了他的話頭,“怎麼樣,你敢去西山大森林嗎?”“西山大森林!那不是常有人失蹤的那片大森林嗎?聽說那是一片鬼林,人一進去就要被吃掉呢!”蒙傑的臉色一下變了,“別開玩笑了,連帶槍的進去都沒了影兒,何況我們。”我們這個鎮上的人都知道,鎮子東邊有一片很大的森林,叫西山大森林。從十年前起,凡進入西山大森林的人十有二三會無緣無故地失蹤,甚至到林中調查的公安都沒了好幾個,於是,鎮上的一些老太婆老阿公們便開始宣傳林中有鬼呀,鬼愛吃人呀這一類老掉牙哄小孩的故事。而鎮上的爸爸媽媽們雖然大多數並不相信這種東西,但為以防萬一,都不約而同地告誡孩子們千萬不要進入那座可怕的森林。可這卻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的三大愛好:探險、軍事、足球中,探險是居於首位,有這等近在眼前的探險好去處,焉能不試?虛無的鬼魂是不能嚇退我的,因為我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探險資金的問題卻使我煩惱了好久。經過一番悲壯的籌錢大戰,我忍痛放棄了訂購一年《航空知識》和《兵器知識》計劃,並將購買一個皮足球的計劃也扼殺了,還被迫對父母采用了坑蒙拐騙的手段,終於購到了兩套探險裝備,其中一套作為備份,準備在段考之前實施偉大的探險計劃。這回來了個什麼萬澤郎探險的新聞,更激著我下定決心去闖一闖那神秘的森林。原本的探險計劃是我一個人進入森林,發現的成果一人獨吞,但為了讓老朋友蒙傑也有個出名的機會,我個性了計劃,決定兩個人同行。所以聽他這麼一說,我就要激一激他:“怎麼,害怕了?算了,我也不勉強你……”“你說我怕鬼?哼!應該是鬼怕我才對!”蒙傑終於顯出了英雄本色,“去就去,定個時間吧!”我這位老兄就是爽快,我連忙拿出了精心策劃的探險計劃……我們沒有告訴其他人我們的計劃。星期天,早晨,我們各自在家裏留了字條,說要去某某地野炊,不回來吃午飯等等等等一類的話,然後就興衝衝地向所謂可怕的西山大森林進發了……

“喂,小子。”我突然聽到這充滿金屬味的聲音,不禁抓緊了手中的水果刀。“你是誰?為什麼到這?快說!”我聽出這聲音是從對麵的牆裏傳來的,便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對著那麵牆壁以90分貝以上的聲音發動攻擊:“你問我是誰我還問你是誰呢你這個膽小鬼有本事放我出來咱們單挑告訴你這個超級王八蛋在上乃天下第一奇才無人可比的探險大俠陸雲是也!?”“哼哼哼哼,”對麵牆壁裏傳出一陣冷笑,“口才不錯呀,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你和你的同伴為什麼來這兒呢。”我又深吸了一口氣,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朝對麵的牆壁又來了一陣狂轟濫炸:“我們想來就來你管得著嗎又沒聽說這兒是哪個笨蛋買下的就算是人的地方你有本事就在這林子四周都圍上柵欄架起電網樹起木牌上麵寫著這兒住著幾百個可憐的乞丐不就行了嗎?!?”對麵的牆壁好久沒有發出聲音,我暗自思忖,我可是鎮上有名的“演說家”,這白癡一定是被我鎮住了,想到這,我又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第三次發威。

“吱呀”一聲,我麵前的牆壁從中間直直地裂開了,然後裂縫越來越大,直到這麵牆完全消失。眼前出現了一條通道,大約五、六十米長,頂上是一列藍色的熒光燈,照著四壁,有一點幽森的感覺。我把深吸進去的氣從鼻孔裏釋放出來,抓緊了水果刀,沿著通道“毫無畏懼”地前進。通道盡頭仍然是一堵牆,身後突然傳來了“轟轟”的聲音,扭頭一看,原先囚禁我的那間牢房不見了,現在我被關在了這條該死的通道裏了。外星人果然智慧非常,居然已經能說和聽漢語了,不過可能是他們早就在這裏建基地,自然天長地久就學會地球語言了。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念頭:十年來這座森林不停發生的失蹤案想必就是和這個外星人基地有關了。

我又動作起我的大腦:這些外星人一定是為了研究人類而將進入他們基地範圍的人抓起來,那麼說,我和蒙傑要成為實驗品了?可是,對待實驗品用得著這樣麻煩嗎?直接所我們剝光了消毒送上解剖台或是關進玻璃櫃子裏冷凍起來不是很方便嗎?為什麼還派了一個大笨蛋跟我費這麼多口舌呢?心中正迷惑不解,無意瞟了瞟通道兩側,發現通道兩壁不知什麼時候冒出幾十件奇形怪狀的玩意兒,有的像攝影機,有的像雷達天線,都向我對著。我可受不住了,幽森的通道,心中的疑團,再加上剛出現的一堆亂七八糟的破爛,真夠嗆!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以疾風驟雨之勢發起總攻:“膽小鬼就是膽小鬼就是不敢露麵別以為把我關在這破爛通道裏用藍燈照我再扔一些發黴的廢品來吱吱呀呀一陣就能嚇倒我告訴你們這些大頭細腰凹眼凸額長尾短腿的醜八怪外星雜種別以為本大俠是好欺負的要是讓我指揮地球聯軍定讓你們的廢品基地破上加爛把你們都丟進黑洞去嗚呼哀哉!?”一口氣吼完這段話可是不容易,累得我直喘氣。我總算沒白廢力氣,通道盡的那堵牆幾秒鍾後開始慢慢向上升起,幾十秒後一個比剛才囚禁我的那間牢房稍大的房間出現在我麵前。

第二章雇傭軍

我沒敢向前邁步,因為我看到了死的威脅。這間房間的地板上,天花板上,牆壁上都伸出一根根槍管和炮管,而且都一齊對準了我,無須細數,我在兩秒鍾內估計出這些破爛管子的數目不下五十根。我可不能拿我的生命開玩笑,憑著我“高深”的軍事知識,我可以估計出這些玩意兒一分鍾至少還能發射兩萬發子彈、炮彈,若是它們進行齊射,我的身體就會連變成碎片的機會都沒有了。

“把刀放下,還有背包,都扔在了地上,快!”那白癡的聲音又出現了,這次我可不敢反擊了,隻好按那個笨蛋說的做了。“把手放在頭上,可以進來了。”話音剛落,那些爛管子都縮進牆裏去了,正對著我的那堵牆迅速地向右邊移動,幾秒鍾內,又一個更大的房間出現了。我雙手放在頭上,快步走進這間房間。房間裏除了正麵牆上的一塊大屏幕外,就沒有什麼擺設了。大屏幕上顯示著一幅地圖,裏麵有城市、村鎮、、森林、高山、海洋、河流的標識,還有幾條彎彎曲曲的國界,有點像今年剛上市的《末日之戰》電腦遊戲中的全形勢地圖。突然,我發現一大塊地板在上升,連忙後退了幾步。我首先看到了地板下冒出來的幾塊連在一起的小屏幕,接著是鍵盤、鼠標,還有轉椅,一個科幻電影中常見的控製台出現在我的麵前。

“小子,跟我玩一場戰爭遊戲吧,你輸了的話,就活該受死!”那混蛋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孔。什麼?居然可以免費使用這樣高級的控製台和外星要聯網玩戰爭遊戲?OH!太棒了!夠威!夠酷!互聯網上港澳台英美日的高手們紛紛被子我斬下馬來,這次若是連外星人都敗在我手裏,我豈不是可自稱為戰爭遊戲之宇宙第一高手了嗎?

高興之時,卻沒有注意那笨蛋的後半句話,便下定決心,坐上了控製台前的轉椅。“小子,聽好了,我們玩的是《末日戰爭》的超級增強版,我們不用現在這幅地圖,換一幅世界地圖吧。”那個大笨蛋的話音剛落,麵前的大屏幕上的全形勢地圖變成了一幅世界地圖。

“看清楚了,藍色部分是海洋,綠色部分是平原……”“行了行了,少把我當門外漢,我隻要告訴我,我的部隊在哪就行了。”我不耐煩地說,“還有,數據呢?”

“你的部隊標識在大屏幕上顯示不出來,你隻能從大地圖上知道各大城市的位置,各個重要的礦區和各地區的大概地形,想要詳細知道你自己的情況的話,你就得動用偵察機或是戡探部隊,結果都在小屏幕上顯示出來,控製台上有鍵盤和鼠標,你可以隨意調出自己所需的數據,我知道你會玩電腦的,開始吧,你的角色是進入A國。”

真麻煩,一開始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這遊戲應該叫《末日戰爭》破爛增強版。我敲了幾下鍵盤,三個小屏幕一起亮了起來。我先從1號屏幕上得知了我的部隊的編製、兵力和裝備以及作戰物資儲備情況,接著從3號屏幕裏找到了國力資料。我又動用下中間的2號屏幕對本國的情況詳細調查,並設置程序,要求將調查結果轉到3號屏幕所轄的儲存器中,以便我在調查國內的情況的同時騰出手來進行部隊調動。我又製作了一個製造武備和征兵的程序,程序完成的情況轉移到1號屏幕的儲存器中。

我將海軍和海軍陸戰隊主力編成了多支編隊,我親自調動其中一支,其餘按程序行動。準備就緒後,我的一支陸軍部隊在突尼斯成功地登陸後,同時戰略轟炸機蕩平了對方在中東的數個空軍基地。偵察機很快得到了大量情報,其中一條情報很重要,對方派出海軍艦隊準備包圍我的太平洋艦隊。但據偵察部隊報告的情況來看,對方的調動並不高明——對我來說。我很快抓住院對方空隙,用核潛艇在阿留申布下埋伏,突然襲擊了對方的艦隊,。屏幕上顯示出敵艦中彈爆炸沉沒的壯觀景象,接著顯出敵艦隊損失數,我的核潛艇僅受傷2艘。這次戰鬥給對方一個沉重的打擊,偵察部隊送來的情報使我確信對方的作戰配屬出現了小小的漏洞,這當然是阿留申海戰的功勞。我立即抓住時機發起冒險進攻,同時又散發假情報,製造並布置假武備,迷惑對方。偷襲成功了,投入的部隊和物資正好合適,敵軍損失巨大,由於作戰的突然性極強,我的部隊占領了未遭破壞的大批中東油井,還有幾十座煉油廠,部隊油料總是得到了解決。

隻幾個回合下來,我已摸出對方水平在我之下,無論總體戰略還是局部戰術都不是我的對手,戰勝這笨蛋隻是時間問題而已。接下來,我亮出大部分實力,把敵軍牽得團團轉,對方雖然也不盡力使出絕技來對付我,無奈水平較低,各種計謀不是被我一一識破就是將計就計。十幾個回合下來,對方已無還手之力,天下大勢已定。而對方卻死不投降,直到我的立體化部隊攻陷其都城,屏幕上顯示出我的部隊開進對方都城的大廣場上,列隊閱兵的畫麵時,我才聽到了那笨蛋的聲音:“小子,你保住你的命了,不過,我還要問你一個問題。”“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很不客氣地回敬他,因為我的肚子已經開始鬧幹革命了。“你是個幸運兒,你的朋友也是個幸運兒,不過今後你的運氣如何就看你如何回答下麵的問題了:你願意為我們效力嗎?”原來是想讓我為那些笨蛋外星豬當走狗呀,哼,地球人寧死不屈決不當叛徒。我正準備大吼士可殺不可辱更不可當走狗之類的豪言壯語時,我突然想到,若是被那些外星豬幹掉了,我這次不是白來探險了嗎?至少我也應該像科幻電影中的一些英雄人物一樣,毀掉這個基地或者偷看到外星人的密秘交給地球聯軍司令官,說不定能當上地球聯軍的將軍呢。幹脆現在假裝為他們做事,待有了機會,再突然行動。況且剛才他說“你的朋友也是個幸運兒”那必定是蒙傑在他們手裏了,若我不答應,到時我再答應,就有被迫加入之嫌,可能會引起外星人的警惕,我要搞掉他們就難了。想到這,我便對著大屏幕盡量平靜的說:“我可以為你們效力,但是首先我要知道你們是哪個星球來,到這兒來幹什麼,其次我還想知道你們要讓我幹什麼。”“哈哈哈,”那笨蛋大笑起來,“好小子,挺有氣魄的呀,來跟我提條件了,首先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的第一個問題很快就會由另外一個人來為你解決;其次,我可以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你和你的朋友將成為我們的雇傭兵,為我們征服整個世界而訓練和戰鬥,到我們征服全世界之日,論功行賞,你們會得到原先根本不敢想像的許許多多的東西——”

“你說什麼?”我故意抬高聲調打斷了他的話,“讓我們為你幹到征服世界之日?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兩三百年才能征服世界,在你們論功行賞之前,我們都化成灰了!”

“你不用擔心報酬的事,隻要你們好好幹,我們決不會虧待你們,而且——”那笨蛋說到半停了下來,接著又換了一種深沉的口氣:“而且你和你的朋友都是天才,是為戰爭而生的天才,特別是你,但在那平庸的社會裏,我想你是不會成就什麼大業的。加入我們,你這個天才軍事家才能有用武之地,就能體會到你在那個地麵上的世界中感受不到的心境。你應該明白,你在戰爭中將得到許多東西,特別是,打擊整個世界的軍隊,會讓你得到最大的滿足。”當我——一個在學校被老師視為眼中釘,在家裏飽受狗血淋頭之感從來沒有聽過大人一句誇讚之語的高一學生——聽到一個外星人對我竟說出“天才”二字,便被這忽如其來的過分奉承弄呆了。

差不多一分鍾後,我才從這不知所措中擺脫出來,突然覺得那笨蛋說的似乎挺合我意。其實我老早就想報考軍校了,上了高中後更是以此為目標加強鍛煉,但是老爸老媽卻老是跟我作對,非我要考重點大學不可。硬逼著我紮入無邊的書山題海中,使出多種心理戰術企圖讓我變心,使我煩惱不已。眼下居然得到外星人的賞識,可以參加外星人軍隊,與全世界一千多萬軍隊作戰,企不快哉?等一下,不能忘記自己還是地球人,應該是趁機混入外星軍隊,伺機而動,一舉成為六十億人的英雄才對,怎麼可以下定決心為虎做倀呢?主意已定,我得再跟他周旋一下,讓他認為我不是為了好處而加入他們,獲取他們對我的敬佩和信任,這樣我就有可能進入他們的上層機構,從而就為毀滅他們創造機會。我也用了深沉的口氣說:“你以為,我僅是為了好處才會想加入你們的嗎?你說得不錯,在外麵的和平世界裏軍事天才暫時沒大用,所以我可以考慮為你們去作戰。但首先我想說明的是,如果我加入你們,你必須使我感到我們之間是相任的。”“好吧,如果你想要信任,我現在就能讓你感到,我們還是麵談吧。”那笨蛋剛說完,我麵前安有大屏幕的那堵牆開始急速上升,我偷眼向後望了一下,身後的活動門不知什麼時候已關閉了。我把視線轉回原來位置,一間很簡單的客廳出現在我麵前。

兩張沙發相對而設,一把茶幾擺在中間。靠右的一張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和我一樣的人類!他不是外星人,還是他“變”成了地球人?要麼就是外星人原本是長得和我們一樣的?我的大腦中立即顯現出這三個答案。那是一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年男人,沒有蓄胡須,眉毛特別濃,鼻孔比我老爸的還大,像是鐵路隧道口,剃著個光頭——這是我猜的,因為他的軍帽頂上明顯呈現出一個半圓形——好順滑的半圓形,應該是個委員長頭了。他穿著一套藏青色的軍官服,肩上還有地球的軍銜,我認得出那是上校。

“我不是外星人,我們這兒也沒有一個外星人,我叫吳明勝,你可以叫我吳上校,我是華人。對了,你想喝點什麼?”對於他後一句話我毫無興趣,隻管運作起自己的大腦準備進行分析思考。“OH,我忘了你在電腦前剛跟我幹了三個多小時了,你一定餓了吧?”吳上校打斷了我的思路。這句話卻刺激了我的另一條神經,我急忙說:“我是餓了,不過我想你們的廁所也該餓了。快告訴我廁所在哪,我快憋不住了。快呀!”吳上校立即轉身打開了他身後的金屬門,領我通過一條窄窄的過道,他擰動把手,打開了過道壁上的一扇金屬門,我立即竄進去,一邊解決“重大問題”,一邊繼續思考。

他們不是外星人?!那處吳上校還自稱是華人,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他們怎麼建造了這樣一個防範嚴密的基地?而且建造過程中竟沒有人發現?!他們這個基地的食品、水、能源從哪裏來?他們的組織有多少人?是否全球都有他們的分部?他們憑什麼來征服世界?疑團不斷擴大,直到自身的“問題”解決完畢後,心中的疑問仍然沒能解決。

我在水龍頭邊洗了手,打開門,吳上校正站在門邊等我。也許,我可以問問吳上校,我都加入他的組織了,可還不知道自己當是豬國還是狗國的雇傭兵,這太不成道理了。所以和吳上校回到客廳以後,我便揀了幾個估摸著不算是機密的問題倒給了吳上校。誰知他卻笑著搖了搖頭,說:“我不是說過了嗎?有關我們這兒的情況的問題會由另外一個人為你解決的,我隻負責選拔人才,不兼職導遊。”真可惡,居然還來吊我的胃口,一想到胃口,肚子裏的革命已經達到**了。突然聞到一股肉香,便條件反射地低頭一看,茶幾上擺著一盤燒雞和一杯飲料,哇噻!太棒了!“吃吧,這是我叫廚師特意給你做的。”吳上校說。我便毫不客氣地坐下大嚼起來,等我啃完兩條雞腿,才想起招呼吳上校:“你不吃嗎?這雞的味道挺好的。”“不,我剛才已經吃過了。”他搖搖頭說。盤裏終於隻剩下骨頭了,我又抓起飲料一口氣喝完,肚子已是脹得鼓鼓的了。吳上校背後的那扇小門又慢慢打開了,一名二等兵走了進來,把空杯子和盤子收拾起來,又遞給我一張手巾,我接過了,迅速消除掉“作戰痕跡”。“現在我們來談正事吧。”吳上校說,“和你一起進來的那個男孩也已經加入我們的了,他正在登記注冊,你跟我來。”我便跟著吳上校過了那條壁裏有廁所的窄道,又拐了幾個彎,打開了幾道門,一間簡單的房間出現在我麵前。

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兩台電腦,一名少校和一名下士,還有一個未受訓的雇傭兵——當然是蒙傑那小子了,他正坐在椅子上回答那白癡少校的提問。看到我進來,那白癡少校呶了呶嘴,示意我坐在蒙傑旁邊的椅子上。蒙傑也看到了我,但隻是向我眨了眨眼便繼續回答那白癡的提問了。蒙傑登記完了,輪到我,無非是姓名姓別出生年月日家庭情況一類的簡單問題,隻單單沒問文化程度,最後簽個字,留個指紋就結束了登記,前後不過兩三分鍾。

“走吧,我帶你們去訓練基地,你們從明天開始受訓。”吳上校說著走出了登記室,我和蒙傑趕緊跟上他。“老蒙,吃上燒雞了嗎?”我同蒙傑搭起話來。“NO,我吃的是炸香腸,味道好極了。”OH!油炸香腸是我最愛吃的,隻歎自己沒有口福呀。“你看,我們兩個是不是意誌不堅定了?”蒙傑突然對我說,“一隻燒雞幾根香腸就把自己給賣了。”“這不叫賣,”我反駁道,“你難道不想當雇傭兵嗎?我們早主說發了如果考不上軍校就一起去參軍,現在這麼簡單就參加了雇傭軍,而且還能和全世界上千萬軍隊在戰場上較量,你該高興才對。”“歪理。”蒙傑咕噥道,便不再說話了。

我和蒙傑跟著吳上校七彎八拐,不知過了多少道門,拐了多少個彎,乘了幾次電梯,才最終在一道金屬門前停了下來。吳上校反食指伸進門邊的一個小孔裏,這道大約七米高,十多米寬的巨大門緩緩向內打開了,我看出那門的厚度在兩米以上。門完全打開了,我的眼前豁然開朗,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沒有盡頭的森林,幾條彎彎的河流,遠處座座高山,近處一片平原,平原上辟了一個大型機場,還有十幾個排營房,幾十幢大樓和幾十排大型倉庫。頭頂上的“天”是灰茫茫的,“太陽”已經接近了地平線。我們三個人所站的地方,高出下麵的平原有好幾百米,整個平原,一覽無餘。

我開始懷疑我在做夢了,於是我敲了一下蒙傑的腦殼,立即遭到猛烈的反擊——這不是夢——好痛!“你吃了抽瘋果了嗎?幹嘛打我呀?”蒙傑揉著腦袋喊道,我隻得如實回答:“我想看看我是否在做夢。”“現在你清楚了,這一切不是夢!不過……”“不過什麼?”“我還得感謝你,是你讓我明白了這一切的確不是夢。”原來蒙傑也認為他自己在做夢呀,我這一敲讓他清醒了,他一還擊又讓我清醒了,大家扯平了。

“你們兩個快過來,我們要乘升降機下去了。”吳上校說。一台敞開式連欄杆都沒有的中型升降機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我們腳邊,我們站了上去。升降機開始下降了,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讓我們乘封閉式電梯下到地麵,而非呆乘這站上二百人都沒問題的大型升降機。吳上校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便說道:“這升降機是專門用來升降戰鬥機的,一般不用來運送人員,但今天是特殊情況,你們兩個是將軍點名要見的,所以給你們享受一下。”原來如此,我們這兩個背負了近十年“搗蛋鬼”名聲的死黨居然獲此殊榮,真不知該說什麼好。升降機停了,我們已經到了地麵,一輛綠色的六輪吉普車早已等在旁邊,車上除了司機還有一名荷槍實彈的士兵。“上車吧。”吳上校說。

我們兩個當然不能拒絕——人家對我們已是夠客氣了。

第三章地底世界

吉普車向我剛才看到的那一片建築物駛去,坐在車上很舒服——比小車還“酷”。我心裏有些不安了,讓我們為他們服務,卻給我們特殊照顧,我們真的那樣有才能嗎?我們兩個的學習成績從嚴都是在三十名以後呀,怎麼一到這兒就成了天才了呢?我隻能問一問吳上校:“上校,你說我們兩個天才,我們有點搞不懂,我們的考試成績一直很差勁,從來沒發現過自己身上有天才的痕跡。”“等一下,陸兄。”蒙傑搶著插話,“我可沒搞不懂哦,我從來就認為我是天才,你沒有權利代表我的意誌。”吳上校笑了笑,說:“我隻說你是千年出一人的軍事天才,但我可沒說過你是考試天才,地麵上的應試教育是為培養兩腳書櫃為目的,你自然不能適應,因為你的才能不是為考試而生,而是為戰爭所生的。如果我們早發現地麵上有你這樣的天才,讓我們來培養你的話,地麵上就不會和現在一樣了——早就被我們征服了。”“等一下,”我又有了新的疑問,“你們單靠設陷井守株待兔怎麼可能搜羅到足夠的雇傭兵用於征服世界呢?”“哈哈哈哈,”吳上校又大笑起來,“你終於感到不對勁了嗎?其實這設陷井的辦法是主要用來防止地麵上那些勘探隊員一類的人發現我們的基地,網羅人才主要是靠地麵上的間諜組織來完成的,那些吃白飯的家夥,連近在眼前的天才都沒能弄回來,還等著天才送上門來呢,真是廢物、飯桶!”“你到現在為止一直說在什麼地麵上怎樣怎樣,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在地麵上?”蒙傑終於首先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我趕緊補充道:“是呀,這裏有太陽,有草木,有河流,有高山,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地下呀。”“原來你們還以為我帶你們到了地麵上呀,”吳上校吃驚地說,“我以為你們都明白了呢,這麼久都沒提出疑問,我當然不會主動兼職當導遊呀。實際上這裏距地麵有20公裏呢。”20公裏!??我們在20公裏深的地下!??真不可思議,但喜歡看鄭淵潔童話的我很快接受了這一事實,並自己推測起來:這是個天然形成的巨型山洞,這裏的人掌握著高技術,能製造“太陽”,並將其置於洞頂的軌道上,按地麵上的太陽移動規律使“太陽”在軌道上運動,這就是我能在地下兩萬米深處看到太陽的原因;有了“太陽”,草木就可以生長,而山洞底部天然形成的高低不平就形成了山嶺,洞裏有水更是不足為奇;這樣看來,這裏的人應該是從地麵上移居下來的,因此必須要有陽光他們才能活下來,他們就安了個人造太陽,他們的確不應是外星人。我把我的推理一古腦兒全說給了吳上校聽,吳上校隻是點點頭,說了聲:“有道理。”我不滿意了,我猜得對就說對嘛,不對就說不對也算了,幹麼摸棱兩可的,吊我胃口呀。

突然感到了一陣涼風襲來,我條件反射地抬起頭看天上,一架掛滿導彈火箭彈的武裝直升機耀武揚威地貼著我們的頭皮掠過,真是個瘋狂的流氓飛行員,我正想咒那飛行員幾句,一群張牙舞爪的坦克又出現在我的視野之內,從外形上可辯認出全都是俄羅斯現役的“黑鷹”主戰坦克。我禁不住問吳上校:“就單靠這種水平的武器你們就想征服世界地麵上的六十億人,是不是有點誇張呢?”“人搞錯了,”吳上校說,“剛才你所見的直升機和坦克不過是我們用來作演習時的靶子的,如果你看到我們正規軍裝備的武器時,我相信你們肯定會連下巴都找不到了。”真是這樣嗎?我有點懷疑他說的話,但仔細一想,連“太陽”都造得出來的人,起碼可以造出要比地麵上先進半個世界的武器吧。

吉普車開進了建築區內,在一幢三、四十層大樓前停了下來。大樓入口處站著四名衛兵,都是黃皮膚黑眼珠的炎黃子孫——或者是東洋鬼子也說不定。吳上校出示證件後,衛兵放我們進了大樓,三個人乘上電梯直上二十一樓。又是一番七彎八拐後終於到了目的地——一扇標有綠色三角符號的房門前,門邊安著號碼按鍵,吳上校很快輸入了密碼,門梁上麵有一個望遠鏡筒似的破爛伸出來,盯了我們好幾秒鍾,這麻煩的門總算才開了。門裏邊坐著幾個軍官模樣的人,麵前都放著電腦顯示屏,另有兩個衛兵分別列左右,大約是個指揮部罷。“斯特蘭蒂斯將軍,您要見的人我帶來了。”吳上校對房間正中的一個金發碧眼的洋鬼子敬了個禮便說道,“接下來的事我想與我無關了,我可以走了嗎?”那個肩扛緞帶一顆星的斯特蘭蒂斯少將點點頭,用半生不熟的漢語答道:“你可以走了,晚上我支打電話給你的。”吳上校又敬了個禮,便自己先溜掉了。還自稱是華人呢,一點民族感情都沒有,就這樣把兩個未成年的同胞擱下了。

“你們就是地麵上來的陸雲、蒙傑嗎?”斯特蘭蒂斯將軍問了一句低水平的廢話。

“是的,我是陸雲,他是蒙傑。”我也不餘遺力地編造廢話。“你們的基本資料我在電腦上都看過了,對你們進行的儀器檢測和摸擬對戰實驗表明,你們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無論是什麼樣的人才,不能通過初級訓練的話,都沒有資格在我們的雇傭軍中生存下去。”“什麼是初級訓練呢?”蒙傑問。“所謂初級訓練,就是在密封的空調訓練房中進行一個月的高強度體能訓練,訓練房中的氣壓和含氧量摸擬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度環境,所以有很多新兵難以適應,在我的基地裏,初級訓練的新兵死亡率一般在百分之二十以上,五個死一個,這已是六個訓練基地中最低的了。”

“我們兩個什麼時候參加初級訓練呢?”我問道,腦子裏卻已被“死亡”二字所填滿,每個新兵都可能是那20%中的一分子,每個通過初級訓練的雇傭兵都是踏著那20%的同伴的屍體成為正式的軍人的,太殘酷了!太有趣了!我們兩個15歲的高一學生,就要去和地下人從各地選出的雇傭兵們一起競爭生存的權利,這比我想像到的最有趣的探險還要有趣幾十倍,我們太幸運了!?

“你們兩個就在明天開始初級訓練吧,編入第109訓練小隊就好了,現在你們先跟教官去宿舍休息,有什麼問題問他就行了,一個月後見——如果你們還活著的話。”斯特蘭蒂斯將軍說完,按了一下他桌子上的一個電鈕,十幾秒後我便感到有一個人站在我和蒙傑的身後。“流川正新中校,你帶這兩名新兵到你的小隊的宿舍去,那個高一點的編號A-048,叫陸雲,矮一點的編號A-049,叫蒙傑,以明天開始讓他們編入你的小隊中進行訓練,沒問題吧?”“是的,沒問題。”身後傳來一句不大標準的漢語,我回頭一看,是一個可歸入“帥哥”一類的青年軍官,既然將軍叫他“流川正新”,看來他應是東洋鬼子了。“你們跟我來吧。”流川中校主,我和蒙傑當然別無選擇,便跟著他進了一間寬大的宿舍。屋裏擺著六座雙層架子床,一共十二鋪位,另有六座雙層大立櫃可用,門口兩側,整齊地排放著十張櫥櫃,十把口盅,十把牙刷,十個臉盆和十個軍用水壺,門口右側還釘著一列櫥櫃,想是放餐具的。門右側的一排床鋪中,靠最裏麵的兩個是是空的,顯然我們兩人就要睡在那兒了。

“你們兩個主住那座床,標著433號碼的,蒙傑睡在上鋪,陸雲睡下鋪,你們先在這坐一會兒,等一下我會叫人送被褥軍裝還有其它生活用品來的。流川中校說完就便走了,兩個糊裏糊塗的家夥隻好傻呆呆地走到433號床坐下。“我們當內宿生了,半夜三更可以吹大牛了。”蒙傑說,我可沒他那麼悠然自得,我還要考慮長遠的計劃。雖然他們那些家夥不是外星人,但他們的目的仍然是要征服世界——地麵上的世界,地麵上的世界當然包括我的祖國,我怎麼可以幫著那些野心狼去侵略我的祖國呢?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得到了他們的一些信任,而且還正式參加了他們的雇傭軍,隻要我能通過初級訓練,就可以在他們的雇傭軍裏進行活動。以士兵的身份進行策反活動當然不行,就要先假意死心塌地的為他們賣命,升了官後就好辦事了。

“怎麼了?幹嗎不說話呀。”蒙傑見我獨自在發呆,便問道。“沒什麼,我隻是在想點兒事。”我搪塞道,我還不知道是否應該把我的想法告訴蒙傑,似乎現在還不是時候。“其實,我並不是為了跟你賭氣才同意參加這次探險的。”“什麼?”蒙傑的話讓我吃了一驚。蒙傑繼續說道:“你忘了嗎?明天就是段考了呀。我純粹是為了逃避考試才來探險的,我本打算在這林子裏呆上三四天才回去的,所以剛進林子的時我故意跟你岔話,使你忘記留下標記而迷路,我自己則偷偷留下隻有我才明白的路標,準備騙你在林子裏混上幾天再沿著我放下的路標出去。真對不起,我欺騙了我最要好的朋友。”原來這樣,我竟一直被子蒙在鼓裏,甚至根本就忘記了明天要段考,居然選在今天來探險,還配當“天才”呢,徒有虛名而已。然而,如果蒙傑一開始就告訴我他隻是為了逃避考試而參加探險的話,我自然會當仁不讓地擔當起幫助他逃亡的責任,而且有可能我也會跟他一起當逃兵的。“原諒我吧,我不該不相信朋友的,我知道你不會出賣我,我隻是怕一但讓你醒悟到明天就要考試的話,你會放棄在今天探險的計劃,我就沒有機會逃亡了。我是很自私,為了自己能躲過考試,把你也拉進來……”麵對他的坦白,我也吐出了真心話:“其實我也很怕學校的考試,不管你是否騙了我,至少你也給了我逃跑的一個機會,我還要謝你呢,還談什麼原諒不原諒呢。”“現在我終於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朋友了。”蒙傑感動地說。“我們不但是朋友,還是死黨呢。”我開玩笑道。“考試太可怕了,”蒙傑說,“我並不是怕考試,而怕考前考後老師老爸老媽的那副嘴臉。”“的確如此,”我接著蒙傑的話頭說,“考試前老師對我們這些差生大棒相加,家長變著法兒給我們加壓,別看他們有時嘴上說一些看似鼓勵的話,我們聽起來卻根本就是最後通牒。折騰來折騰去,我們考砸了,他們又有把柄了,成天就拿我們跟那些考得好的比,要不然就跟你扯大道理,什麼‘這樣下去很危險啦’,‘你要向某某學習啦’,‘你真沒出息’啦等等一類的,這算開明的,一不高興了就要給你封‘蠢豬’、‘兔崽子’、‘吃狗屎的’這一類的頭銜,好像我們個個都是沒有自尊心的低等動物。”“就是,我們也是人呀,憑什麼我們要受這種打擊。其實,一些老師特虛偽,一麵要不我們有禮貌,不說髒話,一麵用我們能找到的最惡毒肮髒的語言來罵我們這些差生,我們所會的大部分罵人的詞彙都來自這些老師呢。”我們就這樣你一段,我一段地大談特談起有關考試老師家長的話題來。在平時,連上廁所的時間都要合理分配的我們這些中學生,在密探遍布的險惡環境下,是不可能這樣痛快地把心裏話一古腦兒掏出來的。我們把真話憋著,裝著恭敬的樣子,說著酸溜溜的假話,可那些耍筆杆子的還在大吹特吹什麼幸福的一代開朗的一代活潑的一代大有作為的一代,把我們的痛苦當成我們的快樂大肆渲染,使得大夥兒都以為祖國的孩子們都在健康成長的,可誰願意親耳聽聽我們的肺腑之言?

“喲,挺有興頭的呀,你們不會是在商量逃跑的計劃吧。”流川中校突然冒了出來,打斷了我們激烈的討論。“我們正在聲討地麵上的教育製度。”我毫不隱瞞我們對現行教育的不滿。“你們的東西我都拿來了,你們先去洗個澡,換上軍服,之後我還要帶你們熟悉這兒的環境,最後把《新兵守則》解說給你們聽。明天你們就正式受訓了。”這一天就要如此這般地結束了嗎?不,不能就這樣完了,先前斯特蘭蒂斯將軍說過的,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流川中校的,既然如此,我就得把困擾了我好久的一個問題——這兒到底是什麼地方——解決了再說。我便把這被吳上校吊了好幾次胃口的問題向流川中校提了出來,他很樂意地為我們解決了這個問題。

原來,地殼之中一直存在著許多巨型的洞穴,經過數十億年的地質變化,一些巨型洞穴相互連通起來,其中一部分還與海洋連通了起來。生命通過海洋進入這些洞穴,在地球原始能量即火山熱量的供給下,生命在沒有陽光的環境下繁衍,進化,並最終產生了高等智慧生物——卡納姆人。卡納姆人體毛稱少,皮膚純白,沒有眼睛,聽覺發達,並具有與蝙蝠類似的超聲波定位能力,最生要的是他們具有高度的智慧,僅用十萬年時間就完成了地麵人類需要幾百萬年才能完成的進化發展過程。卡納姆人在三千多年前就開始與地麵人類接觸,之後他們在部分洞穴中營建適合地麵人類居住的環境,將一些地麵人移居到地下充當他們的奴隸。在地下所有可居住的洞穴都開發完後,卡納姆人就中止了與地麵的聯係,開始向海洋開拓。卡納姆人征服海洋的主要工具是潛水艦,他們建造的潛水艦小則七、八噸,大則二十多萬噸,主要在海平麵以下7000-1000米的深海活動,憑著巨型潛水艦強大的支援能力,卡納姆人在5000-3000米深的海底建成了好向個基地,並以此為據點,向大陸架淺海海域擴展殖民地。然而,近幾十年來,地麵人類對海洋越來越深入的開發影響到了卡納姆人的利益,特別是地麵人開發的核武器第一次使卡納姆人感到了來自地麵的危脅。卡納姆人原先也擁有核武器,並在數千年前在地麵上進行了核試驗,便因為當時沒有與卡納姆人相匹敵的對手,止納姆人便主為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隻會毀滅他們自己,於是就把所有已製成的核彈都銷毀了,還將有關核彈的資料全部封存。

為了使後人忘記核技術,卡納姆的前輩們研究出了反物質發電/發動機取代了核把應堆,並將這種革命性的動力裝置安裝在潛水艦、三棲機器人以及各種大型機械上作為動力源,如今,整個地下世界的最主要能量來源便是反物質。地麵人類要開發出反物質技術,至少要等上百年。由於地麵人憑借載有核魚雷的核潛艇,已具有了現卡納姆人在-600-0米的淺海海域對抗的能力,卡納姆人便決定要用戰爭手段扼製需人的發展,後來,這一決定便演變成為征服地麵的計劃。但卡納姆人自身的特性決定了他們不便在陽光普照、氣壓較低、病菌叢生的地麵上作戰,他們就利將一部分曾作為奴隸的地麵人的後裔培養成能與地麵軍隊作戰的戰士,他們還將這些戰士中的一部分訓練成間諜送到地麵上執行任務,間諜們的任務中有一項就是搜羅地麵上有戰爭才能的人送到下組成雇傭軍,讓這些熟悉地情況的人當作先鋒進攻地在軍。我和蒙傑所參加的就是為卡納姆人服務的地政雇傭軍,九萬名雇傭軍和二十五萬自由民組成的軍隊組成了卡納姆人征服世界的主力部隊。

聽完流川中校一翻類似科幻故事的話,我和蒙樓都呆了好一會兒。我首先在心中認可了這一切,雖然它們有悖於我所學過知識理論,然後快速發動大腦,訂下了今後我的計劃:我必須先通過眼下的初級訓練,要活下來,然後想辦法混進雇傭軍的上層機構,策反雇傭軍投奔地麵;起義的時間應在他們對地麵發動全麵進攻以前;我還應阻止地麵軍對地下使用核武器,因為卡納姆人既然連地麵百年後才可能研製出的反物質動力裝置都廣泛應用於實際了,那也一定會造出比核武器更先進,威力更大的武器來。比如將反物質技術應用於軍事上的戰略武器領域,就可以研製出具有資地球化為粉末的能力的極端武器來,這一點,即使流川中校不告訴我,我了能估摸得出來。

“蒙傑,我們去洗澡吧。”我捅了捅還在發呆的蒙傑,這小子卻還不肯動,嘴裏嘟咕著:“這可能嗎?這……”“別犯傻了,你當人家在編童話嗎?”我又拉拉他,一邊對流川中校說:“請帶我們去浴室吧。”流川中校笑了笑,說了句“跟我來”便先邁出了腳。在去浴室的路上,我又問流川中校:“我們兩個途中加入你的訓練小隊,沒問題吧?”“當然沒問題,其實這個訓練小隊是在昨天才成立的,我是109訓練小隊的第一任教官。另外,這個小隊一個多月內正常情況下死幾個人或從我這個小隊出去的隊員犯怎麼樣的大罪都不會影響到我一年三次的休假和七百比埃拉的年薪,所以,不管你們變成什麼樣子,隻要不違反《新兵守則》,我都不會有問題。”

洗去一天來積累的汙垢,換上威武得體的軍裝,跟著流川中校轉了一圈,又聽他羅嗦了一陣《新兵守則》,我和蒙傑獲準提前休息。我和蒙傑各自躺在自己的鋪上默背《新兵守則》,條令不多,然而條條紮眼,處罰中最重的有“立即槍決”,最輕的也是“鞭笞十下”,如此來厲的刑罰,看來也是新兵死亡率超過20%的功勞之一吧。眼皮開始打架了,我朝上鋪喊了聲:“老蒙,別漏尿了。”便閉上了眼睛。也許,一切不過是個夢,我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一早醒來,等待我的還將是熱乎乎的荷包蛋加麵條……

第四章訓練

清晨。

集合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報數稍息再立正,一通折騰之後,流川中校便是一番訓話,話不多卻實在,至少沒咱學校的領導們那樣羅嗦。訓完話就開始了晨練,第一項預備運動,第二項在二十分鍾內跑完五千米,二十分鍾內跑不完的加罰五千米,最後一項是收斂運動,看起來挺科學的。然而,五千米跑卻讓一幫新兵蛋子們大吃苦頭,由於訓練是摸擬地麵上海拔3000米環境的,含氧量較少,而且天花板上還掛了一盞強熱輻射照明燈,使室內溫度高達30攝氏度以上,使大夥的體力消耗很大。下肢已有了背叛大腦的企圖。不行!得堅持住,否則受罰的話,更挺不下去了。我是天才,豈可被這愚蠢的幾千米跑步給整住了?許多人已超過了我和蒙傑,但我在腦子裏堅定的信念的支撐下仍盡力向前趕。蒙傑因為腿短,落在了我後麵好幾步,我很想給他鼓鼓勁,但卻無法說出話來,肺對氧氣的超量需求把喉管弄得不堪重負,根本不可能抽出空來讓發聲器官顯顯身手。在流川中校的哨聲響起的前幾秒鍾,我衝過了終點線。哨聲響了,蒙傑剛好越過終點線,免去了受罰的厄運。隻有一名新兵沒按時跑完,隻得在監視攝像機的“關照”下罰跑五千米。

做完收斂運動,便是早餐時間了,各人去擦把臉,就到食堂去吃早點。我和蒙傑搶了兩個座位坐下,大嚼起麵包雞蛋加牛奶來。吃得七分飽時,食堂裏已是坐無虛席,我心中估算一下,這個食堂大約能容納150多人,也就是三個訓練小隊的編製。觀察四周的新兵,都屬黃色人種,也許這樣安排卡納姆人覺得方便管理吧。“這兒的夥食不錯呀。”蒙傑邊吃邊說。“你終於下決心賣掉自己了嗎?”我想起昨天他跟我說的幾根香腸就賣掉自己的話來,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哪兒的話……”蒙傑停了一下,又岔開話題道:“陸兄,那個受罰的新兵是不是很可憐呀。”“不錯,怕是要連早點都吃不上了。”我想到《新兵守則》中規定的吃早點時間連同休息在內的時間不得超過二十五分鍾,那個可憐的家夥想在二十五分鍾內再跑完五千米是不可能的,最多人能夠有時間混杯牛奶喝,要不能吃上完整的早點,他注定是熬不過今天上午的殘酷特訓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冒著受罰的危險,要了一份麵包和雞蛋,包在一塊備用的新毛巾裏,揣進作訓服的內袋中,準備在上午特訓課的休息時間裏拿給那個受罰的新兵吃。

果然,在集合鈴聲響起時,那倒運蟲才氣喘籲籲地鑽進食堂,匆匆灌下一杯牛奶,咬兩口麵包兩腮鼓鼓地跟著人流去集合。早點之後的運動才算是真正的特訓,雙杠、單杠、跑步、跳遠,最猛的還是那五百米的綜合障礙道,教官拿著警棍揣著懷表讓你竄過來竄過去,整到你起不來為止。好不容易挨到二下分鍾的休息時間,新兵們向開水桶蜂擁衝去,打搶著要喝上一口普普通通的白開水。那個早上挨了罰的新兵打了一杯水,有氣無力地蹲在雙杠下,看來他是餓得可以了。時機已到,我趁著流川中校不注意,挪到雙杠旁邊,一邊盯著流川中校的動向一邊悄悄地對他說:“快吃,吃完了把毛巾收在內袋裏,別讓教官司發現。”說完我又離開雙杠,跑到流川中校身邊問他有關這地下世界的情況,以便掩護那可憐蟲“完成任務”。

“集合!”流川中校發出了命令,新兵們迅速在他麵前集合起來,那個顯然已經恢複活力的確良倒運鬼從我麵前掠過,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睛裏似乎有點閃光的東西在轉動。是呀,這樣一點麵包和雞蛋,在地麵上少吃幾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然而,在這地獄般的訓練室中,體力消耗之大是地麵上那些白癡們難以想像的,一頓飯就是少吃了一個麵包都有可能成為斯特蘭蒂斯將軍所說的百分之二十中的一分子,我知道自己有可能已經救了一個人的命。

當半死不活的新兵們再次來到食堂時,已是中午十二點了。午餐很簡單,一塊夾肉大麵包,一杯果汁和幾粒維生素片,熱量是夠了,然而提不起食欲。我和蒙傑坐在一起,懶洋洋地啃著很古怪的麵包,喝著桔子味的果汁,不約而同地想起地麵上的紅燒肉、燒雞腿、肉餡水餃、美味臘腸……

我和蒙傑正在互相回憶家中的美味,一個新兵在我旁邊坐下了。他就是今早上挨罰的倒運鬼,不,不該叫他倒運鬼了,他幸運地吃上了有心人為他偷帶進訓練場的早點,已經夠幸運的了。我正不知怎樣開口,他搶先開了場:“十分感謝你,你可以說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請問恩人尊姓大名/”這小子把武俠小說的一套搬了出來,我便照貓畫虎地答道:“敝人姓陸,單名一個雲字,今天早上的事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叫韋刃,刀刃的刃,以後有用得著的小人的地方,盡管吩咐就是了。”得了得了,聽這幾句話打量著這韋刃該是個武俠小說迷了。三言兩語後,三個人彼此都熟悉了,這才知道韋刃與我們同在一個宿舍,他的床位和我的相鄰——就這麼巧。

十分鍾後,我和蒙傑又與韋刃的兩個“哥們”認識了,他倆一個叫韋恒,一個叫黃陽,前者高大結實,後者矮小精壯,正是當兵的料兒。韋恒和黃陽也在我們的七號宿舍搭鋪,兩人不苛言笑,十分鍾裏吐出的字平均每人不到四十個。

半小時的午餐時間和二十分鍾的午間休息似乎是眨眼間就飛逝了,新兵們繼續進行地獄旅行,這個“真正”的“地”獄沒有閻王爺,沒有牛頭馬麵,也找不到冥王哈迪斯,看不到死神達拿都斯與睡神休普諾斯,隻有七上八下、左拐右彎的障礙組合成的跑道,各種用以折磨高等生物的訓練器械,凶神惡煞的教官和他手中的不鏽鋼製軍棍,超過30攝氏度的高溫,比平原地區含氧量少一半的混濁空氣,以及一群早早跨入不符合他們年齡階層的未成年人。成為預備雇傭兵的第一天就在痛苦與收獲中過去了。我連自己是怎麼爬上床去的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