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明帝如斯作為,到底想幹什麼?
去到小樓,那學監正坐在裏麵喝茶,稟明身份來意,奉上各類文書。學監仔細檢驗無誤,便頒發了一麵令牌,又分發了學舍,卻是單人的,環境優雅。
橫渠先生與顧學政聯名推薦陳劍臣,那麼他便等於是廩生,在國子監的衣食住行,皆為公費,可以節省一大筆銀子。
陳劍臣固然不缺錢,但亂世席卷,誰嫌錢多?能享受朝廷福利,不受白不受。
在學舍安頓好,對於這新環境,陳劍臣根本沒有多少好奇心,反而憂心忡忡:文字獄的發展遠比想象中猛烈,好像一場巨大的風暴,橫掃天下,根本不管會造成多少傷害。
當前讀書人,孰人不感到心驚膽顫?生怕某一天就會被凶惡無比的黑衫衛破門而入,緝捕下獄了?
回想前一世的古代曆史,但凡文字獄,總會有特定的目標,根源就在於鞏固政權,排除異己。且大都發生在特殊的朝代裏,比如說剛統一的秦朝,又比如說民族統治者更換了的,元、清之類。
可眼下的天統王朝截然不同,統治近千年,文治武功,可以說一派鼎盛,本就不該出苛政烈法。而《文字法》一出,可以說是“天下無文字”了,其對於字詞用句的嚴酷度,達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這個字不能用,那個詞不能使,處處違禁,好像雙手戴了手銬,筆頭上還套了鎖頭。長此以往,可用之字寥寥無幾,怎麼寫詩詞歌賦,如何做文章?
這等文字獄,簡直沒道理,無法從中窺視施法者的用意為何?
難道說要將天下讀書人全部哢嚓了才覺得滿意?
說不通,無法說得通。
科舉製度,文官理事,一向都是王朝根本,正明帝這般斬草除根的行為,和一個瘋子沒差別。
結合道聽途說,對於當今聖上倒有不少說法,其中兩條是被公認確定了的,一則是帝君禮佛,故而不惜推翻前朝舊製,再度請佛西來;一則是帝君好色。不過自古皇帝多後宮,好色說法,並不算新鮮,隻是聽說新君每晚都要數美侍寢,端是春秋旺盛。
花邊新聞屬於野史,然而從野史中也能窺探到一些蛛絲馬跡。
念頭煩憂,紛遝而至,莫名地心感煩躁,總覺得隱隱不安,隻怕有事故發生。
呆在學舍裏,嬰寧磨墨,他則提筆疾書,連寫了三幅字。這些字,自是不能見世的,寫完後就要撕碎。
寫完字,稍稍平複內心的躁動。
嬰寧驟然立身,伸手一撚,就抓住了一隻從外麵飛來的紙黃鶴。
飛鶴傳書!
小嘴一吐,吐出一張紙條。
嬰寧拿過,交予陳劍臣。打開觀看,卻是廣寒真人的飛書,留言給他。
看了上麵的留言,陳劍臣隻感到一番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看來,真是事態重要,風雲際會,有些大事情不可避免地要發生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