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聽到這話那老兵有些生氣，滿是褶子臉板了起來。
“軍人為國效力乃是天經地義何來為何？”
聞言這小兵被嚇了一跳，頸一縮不敢多嘴了。
他是近日才被分配到隊裏，對隊正的脾氣還不了解。
其餘的兵士見狀則哈哈大笑了起來，對於隊正的秉性他們再熟悉不過，對於民族大義之事隊正一向異常嚴肅，所以也就見怪不怪。
最近新招的兵士越來越不像樣了，老兵轉過頭去徑自歎了口氣。
正待繼續催馬前行，突然他隻覺得如芒在背，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恐懼侵襲而來。
不會吧！
“那，那東西回來了！”
這種感覺老兵不會忘記，絕對不會忘記，他慢慢轉過頭看向身後……直覺告訴他那東西就在後麵……
“大人，你怎麼了？”
老兵身後的那名小兵，見老兵轉頭看著自己卻不說話，於是有些緊張的問道，他還以為老兵因為剛剛的事情想要繼續責怪自己。
可是他發現隊正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依舊扭著頭看著自己身後的方向，似乎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後。
小兵心裏不禁有些好奇，本能的想要順著隊正目光回頭看看。
“別回頭！”
還沒等他轉過頭，隻聽老兵突然用一種壓得很低，但是依舊強硬的聲音對他命令道。
小兵被嚇了一跳，不知所措一動不動的坐在馬上。
心裏更加好奇隊在自己身後看到了什麼。
不過雖然他不敢回頭，但是因為離得很近，隊正臉上神色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種驚恐到極致的神色，以及迅速擴張的瞳孔，還有握著樸刀瑟瑟發抖的手，都在告訴他自己的身後一定出現了什麼恐怖東西。
要不然這個在刀口舔血四十多年的老兵是絕對不會露出這幅神情的！！
他心中咯噔一下，也開始惶恐不安了起來。
“你叫張巡是吧……現在你聽著。”
這時老兵開始說話了。不過他的頭卻依舊扭向身後，說話的時候眼神依舊死死的盯著後方，聲音明顯在顫抖。
“我現在告訴你為何我們還要每日的巡視這荒蕪邊境。”
他沒有給小兵說話的時間。
像是極力的壓製著心中的恐懼一般繼續道：
“因為就在這靈州城城牆後方是我大唐的萬千子民，那裏有我們的父兄、弟妹、家人！隻要我們守住這大唐的邊境，他們便可以不用終日惶恐不安，被這些肮髒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威脅，便可以自由快活的生活！”
老兵突然額頭青筋畢現，蒼白的鬢發被寒風吹動，用凍得發紫的嘴唇一字一頓的用力說道。
小兵不知道老兵在說些什麼，可是心中的驚恐愈發的強烈。
突然！
老兵毫無征兆的一鞭子打在小兵的馬屁股上。
然後那蒼老沙啞的聲音像是要撕裂大地一般的嘶吼道：
“向前跑、不要回頭！去告訴他們，告訴長安，那些東西又回來了！”
“嗚嗷嗷……”
一陣激烈的嘶鳴，小兵身下的烈馬吃痛拔蹄狂奔，驚恐萬分的他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從馬上摔下來。
而幾乎是在同時，張巡的耳朵像是墜入了地獄。
身後馬匹的顫抖的嘶鳴、隊友驚恐萬分的絕望的尖叫聲，皮肉撕裂鮮血噴湧聲，天旋地轉一般湧入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