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剛泛出蒙蒙的白光,山腳邊一戶人家的窗前已透出微弱的燈光,細小的火苗輕輕的跳躍著。
李茁將床頭的木箱打開,從衣物的下麵抽一根兩尺多長布條緊裹的東西,小心的將布條一圈圈的饒開,一把前端鋒利,四周呈棱型帶血槽的軍刺赫然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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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軍刺是一年前找鐵叔打製的,當時把圖紙交給他時,對於大半輩子隻跟農具打交道人來說,他整個人都呆住了,看了好半天都不知道是什麼,再聽完自己解釋的製作原理後,隻是樸實的問了一句:“茁姑娘,這是拿來采藥的?”
李茁勉強的淺笑道:“算是吧!”
鐵叔即不在多言,隻是從裏屋拿出一包用棉布包裹的東西,然後小心翼翼的一層層將它打開,在最裏層是一把寒光沾沾的長劍。
李茁有些疑惑的看向鐵叔,卻聽見他喃喃自語道:“這是我當學徒時,有位客人留下叫我師傅從新澆鑄的,但沒過幾天我師傅就被官府抓走並處死了,罪狀是私造兵器。當時師兄弟們都嚇壞了,各自跑回了家。我本就是一無父無母的孤兒,也無家可回,在草草為師傅收撿完屍首後,帶著這把劍也逃出了城。當時兵荒馬的,隻想著拿著這個可以防身,卻不想跟我到了現在。一直覺得這是一件不祥之物,師傅也是因為它才慘死的”。鐵叔拿起長劍道:“茁姑娘,你剛剛給我看的東西,雖然我不知道它的具體用處,但如果要達到你說的那樣,普通的鐵器肯定不行,我想把這寶劍融了,也算了卻一件心事。”
李茁難掩心中的興奮:“那太謝謝鐵叔了,您可幫我大忙了!”她也正為材料發愁呢,要是用普通的鐵器,這刺刀的威力就減了一半,再加不夠純煉的技術,最後的成品也就是比一般刀長的怪異一點而以,本來自己已經接受這個實事,沒想到鐵叔卻給自己這麼大的驚喜。
不過製造的過程還是相當磨人的,前前後後花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才完成,剩下的材料她又要求鐵叔按她的想法打製了三枚飛鏢。
鐵叔當時拿著圖時道:“茁姑娘,你這可不像鏢,到像是刀”
她笑笑道:“這樣方便帶著上山”
鐵叔並未多問什麼,隻是按著要求仔仔打製著。其實對他們來說,能鑄一件或兩件自己得意的兵器是一輩的夢想,而眼前的這兩樣東西,似乎已經完成自己的夢想,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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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茁將它別在腰上,轉身將桌上義父交待的東西細細用油紙包好,並放揣在懷裏。拿起包裹,撚滅了桌上的燈火,跨出房門。
駐足在院子的中間,再一次回頭環視了周圍的一切,一磚一瓦、一門一窗是那麼的熟悉和樸實,卻是讓自己這麼的不舍和難過。她還記得娘每次在門口的眺望,她還記得爹忙上忙下的撿拾草藥,她還記得……,深吸了一口氣,將即將湧出的淚水壓了回去,毅然的轉身,拉合上了院門。
不知何時天空灑落起無邊的細雨,如水霧般的浸潤著萬物,又像是為了撫慰和送別一個堅定的背影,讓它漸漸的隱沒在雨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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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邊的太陽漸漸落下,李茁躺在山腰的一塊岩石上,凝視滿天如火的霞光,靜靜的等待著黑夜的到來。
她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這裏,經過一番勘察後,發現這隻是一幫烏合之眾,除了寨門口有兩個時常打盹或不崗的哨卡外,沒見到一組巡哨、一個暗哨,估計這夥人除了欺負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和商旅,也做不了什麼大事。
傍晚時分,突然從山寨外回來一批人馬,整個寨子就沸騰起了來,一直從裏麵傳出酒色**的歡鬧聲。順手摘下身邊的草芯,送到嘴邊細細咀嚼起來……
太陽最後一點餘輝漸漸消失後,一彎月牙慢慢懸在了山頂。
將口中的草芯吐掉,李茁縱身而起,摘掉頭上的草環,俯視著燈火通明的寨子,凜冽的雙眼中透出嗜血的眸光。輕輕抽出別在腰間的軍刺,反手握在手裏,急速向山下奔去。
“他媽的那娘們兒的騷味真重,老子再去爽一把,你們先玩著”虎二甩下手中的色骨,朝著裏間走去。
“來……來……來,大……大……大哥去玩了,我……我……我們繼續,贏了的,叫……叫……叫大哥也讓給咱兄弟爽一把”四順一腳站在凳上一腳踏在桌上吆喝著。
頓時整個大堂傳出一陣**歡呼聲。
李茁輕身潛到寨子中間的主樓下,整個寨子是竹樓的建築風格,由相互獨立的四塊樓群組成,此時的三塊樓裏都非常的安靜,隻有中間樓裏現在是人聲鼎沸,喧鬧不止。順著柱子攀爬上去,附在窗沿瞧見,20多個人圍在一長桌前賭的正歡,旁邊左右10多個人喝酒玩鬧著,隱隱從另外一房裏傳出放蕩的歡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