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歡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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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掩月,月影竹,幾聲簌簌,子規泣。

床前的男子,就那麼斜坐著,靠在床邊上,用手支撐著整個身體就這麼看著睡熟了的人。自己癡心等待了上千年,守了上萬年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可是才伸出手,到了半空又收了回來,看著自己的掌心,瀾滄莫名的苦笑,偏偏是手,倘若碰到了現在的她,她恐怕是香消玉殞了,而自己又不知要等多少個年頭了。

把手收了回來,玩著自己帶著著墨綠色的長發,“以前你也最喜歡了,玩累了就喜歡躺在我身上,然後扯著我的寶貝頭發,還喜歡揪出一撮來做個人界女人的辮子。”

瀾滄起身,身體因為長久保持一個姿勢,帶著一種不穩。這種不消耗任何靈力的陪伴,自己就像是一個人類啊,無力的笑笑,對著她自己從來都是這樣,就是很放鬆的待在她身邊,一點其他的心思都懶得放,這種她就是自己的世界的感覺真好。

起身臨窗而立,瀾滄隻覺得這麼一間房子,讓自己的阿瑤睡在那裏簡直是一種束縛,雖然挺好看的,但他還是比較喜歡阿瑤躺在自己懷裏,一起在竹林入睡的樣子。隨意的平躺,以地為床,以天為被。還可以找一處空地,賞月看星星。若是阿瑤想,他也願意為她吹奏一曲故人歡。可是他的阿瑤更加喜歡的是魄,每一次到了魄練完功的時候,不管他們在做什麼,阿瑤都會選擇立馬就走。

閉上眼睛,打開上萬年以前的封印,他能感覺自己腦袋裏的一些東西在不斷的抽搐,青色的經脈也腫脹起來。臉上籠罩著一層黑氣。

一個時辰過去了,那些包圍在他周圍的黑氣開始變得越來越淡,到了後來才發現,那些放出的黑氣竟然最後都被他自身所吸收,而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紅潤。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總算完成了封印解除的過程,瀾滄的臉並未顯現出該有的蒼白,隻是疲乏烙印在眉宇間和臉上的紅光極不相襯,回憶在封印解除的瞬間噴湧而出。眼睛在回憶的敲打下逐漸變得濕re,眼淚順著詭異的皮膚流下淚滴並非透明,反倒是乳白色的,脫離主人的麵頰,純淨而又圓潤的如同珍珠的淚滴經過空氣的洗禮,變得愈發透亮,周圍散出一陣水霧。

瀾滄伸出手讓平躺在自己的手心,看著這耗盡自己心力的無色珠,嘴角勾起了一絲淡笑。轉身向窗前走去把這凝結著記憶與封印的珠子嵌入妤映的眉心。看著妤映不適的皺了皺眉,心頭一緊,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阿瑤,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醇厚的男音好似有安撫的力量,妤映竟然鬆下皺起的眉,放緩了自己的麵容。瀾滄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份美好,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在顫抖。輕閉的眼睛染上睫毛的微顫,微微的煽動著空氣。

即使你不記得我,我也要把我和你i的回憶給你,即使你現在記不起,可倘若你恢複成你自己,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一定是我的麵容。即使這一世還是做不了你心裏的那個人,我也要做你今生的第一個故人。

帶著滿足的笑容,瀾滄直起身子。可依然盯著床上的人移不開眼,直到床上的人似有蘇醒的痕跡才轉身離去,說是離去倒不如說是落荒而逃,步子都有些踉蹌。

“我竟然忘記自己擁有法術。”瀾滄走出門外無可奈何低語,卻又俯身發出一聲悶笑。

回到竹林,瀾滄慢慢的回味著自己封印的記憶,真好,終於不會因為記起你兒醉酒在這裏了,我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仔細看過竹林的月亮了,對你的執念甚至看到月亮都會有東西在身體叫囂,和封印作鬥爭。記得當初每一次都是靠著墨竹把自己丟在進竹崖池,受盡萬年寒冰的打磨才可以冷靜。直到最後,差點殺死族人才選擇封鎖自己的記憶。

“我有阿瑤,偏愛苗疆,不棄鈴鐺。”記憶裏的他說著這樣的話。阿瑤喜歡人界苗族的服裝,因為帛送過的一份禮物——苗疆女子的肖像畫,她的阿瑤覺得極其美。

他也喜歡上苗族服裝的她——妝舞一曲靈魔,遠看罌粟,苑聽樂鈴,近看笑靨垂珠。

睜開雙眼,瀾滄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她的阿瑤有多不易,身為魔族公主,她頂著的不僅僅是一個名號,還有魔族各大長老對她不定期的考驗,誕下之時就已經經曆了魔族長老的封印之血,因為無法衝破這一層最初的枷鎖,她受盡苦頭,最後落得一個功力全失的下場。若不是千年來第一次出現魔族少長雙生,阿瑤根本不可能獲得轉世的機會。

魔族少長的帛和魄,一個幹淨單純,一個邪虐肆謔,都不是可以放下心來的主。www.hongxi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