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韻咬著牙,努力控製自己身體的反向反應,可是陸雪銘就像一根潛伏在心上的刺,在這個時候,一下一下的刺她,尖銳的疼痛裏,她一遍遍想起他的溫柔,他溫和淡定的笑,他輕輕而瑣碎的吻她,他抱著她踏實的感覺,還有那個屬於他們的夜晚,那時脆弱迷離卻完全放鬆並且快樂的感覺,才是她身體正常的反應,腦子裏盡是他,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完全是女孩子被人施暴的感覺,無能為力的抗拒,絕望的痛苦。
皇帝看著她的不由自主,眸色漸漸加深,他知道她突然的抗拒源自何處,可是,如今她是他的皇後,心裏就不能想著別人,他必須讓她改掉這些,無論用怎樣的手段。
“韻兒……”皇帝微微歎息著,站了起來,聲音裏甚至帶著憐憫的意味,也那麼的無可奈何。他俯身撿起地上他們的衣服,柔軟的布料,拿在手裏很光滑細膩。茗韻手無縛雞之力,皇帝武功屬於頂尖的高手,很輕鬆便將她綁在床上,手腳都不得動彈。
可是,當他侵犯她的時候,茗韻依舊抵死反抗,雖然沒有用,可是,皇帝知道,她受傷了,因為掙紮太過劇烈,她的手腕已經紅腫,唇也在流血。但他並沒有停下身下的動作,他想要的,就必須擁有。
在茗韻的記憶裏,那是個混亂異常的夜晚,她的整個人生似乎都跟著混亂不堪。以至於很多年以後,當陸雪塵再與她歡愛的時候,她依舊因為這一晚而拒絕他,那時,他的眼裏是傷到骨子裏的痛,回頭便加倍的折磨陸雪銘,其實,那些原本是與他無關的。
新後大婚,皇帝夜夜在養心殿東稍間寵幸皇後,這樣違規祖製的專寵,在大儀王朝是前所未有的。朝堂上議論紛紛,後宮妃子更是紅了眼,流言無數。皇帝置若罔聞,依然如故,隻有茗韻知道,每一晚,都是一個痛苦不堪,卻無法醒來的噩夢。折磨她的時候,他甚至不會堵上她的嘴巴,他似乎完全不怕她會尖叫出聲,從而傳出什麼宮廷醜聞。可是,茗韻真的從未出過聲。哪怕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哪怕她的唇已經完全咬破,無法進食。
他說:“韻兒,隻要你答應,以後將雪銘當做兒子看,我便從此寵你一世。”她除了流著淚搖頭,再無其他。她完全不明白自己在堅守的究竟是什麼,一段感情,一個人,抑或,某種信仰。在陳小落命之將盡的時刻,是沒有什麼值得如此堅持的。
雖然晚上過著非人的生活,可是,白日的茗韻依舊是高貴威儀的皇後,宜貴妃平靜的做了皇貴妃,卻並沒有絲毫影響皇後的風頭,和嬪風風光光的做了貴妃,從此再沒有冷眼與嘲諷,她卻沒有一點感激皇後的跡象。關於流言裏,六皇子與皇後有染,亦在人們的觀望裏,化作泡沫,在陽光下粉碎,因為皇後與六皇子見麵,除了必要的禮儀,幾乎是陌生人一般。
而真正讓人們對這個流言徹底失去興趣的,是六皇子帶兵出征的聖旨。
洛國驟然反常,大肆犯境,原本是派個大將去便好,卻不知為何,六皇子竟主動請纓,皇帝沒有任何言語,隻是同意。皇後在整個過程,未置一詞。
茗韻的日子並不好過,五花八門的陷害層出不窮,若是沒有夜暝留在身邊的人,茗韻估計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那倆丫頭的識毒能力,真不是蓋的,普通的宮廷常用毒藥,隻需看一眼,她們便能識別出來。
這一日,茗韻在禦花園閑坐,和貴妃帶著一眾人也悠悠閑閑的走過來,隱約看見一個宮女手裏端著什麼東西。
“臣妾恭請皇後娘娘聖安。”和貴妃屈膝行禮,茗韻淡淡一笑道:“免禮。”和貴妃也不客氣,起身笑道:“臣妾今日忽然來了興致,做了些桂花糕,不敢獨食,特地送來給皇後娘娘嚐嚐鮮。”說著從宮女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托盤,親自遞到茗韻麵前。
茗韻仔細看了看,做得的確不錯,正要品嚐,身後的大宮女卻忽然低咳了一聲。茗韻回頭看著她,微微皺起眉。這聲咳是她們的特殊訊號,表示食物有問題。茗韻不太相信和貴妃會加害她,因而質疑的看著小羽,小羽又看了眼食物,朝她微微搖了搖頭。
茗韻回頭看和貴妃,和貴妃卻是淡淡的笑望著她,似乎未注意到她們的小動作。茗韻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她,和貴妃也是一臉淡定從容,沒有半點心虛的表現。她想,興許真的是小羽看走眼了,以和貴妃的聰慧,應當不會拿這些顯而易見的毒來對付她,更何況,陸雪銘如今身在前線,沒有半點消息傳回來,朝堂裏的勢力,完全要靠茗韻為他籌謀,和貴妃沒有理由害她。
“銘兒一直到現在都愛吃臣妾做的桂花糕呢。”和貴妃端著盤子不顧禮儀的坐下,眼睛不知道看著哪處,漸漸變得深遠了,“不曉得在邊疆能否吃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