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聽說二人要找秋芳,有些猶豫道,“實在是不敢掃了二位的興,可是秋芳不久前剛受了傷,怕是不好見客……”
時生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金鳳忙道,“我聽人說秋芳姑娘是在半個月前受的傷。”
“可不是,”媽媽哀聲歎氣道,“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的時候就受了傷,流了不少血,人也吃了不少苦頭,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時生盯著那媽媽的臉問,“怎麼,腿傷還沒好嗎?”
媽媽歎了一口氣道,“是啊,要是一般的傷口也差不多了,可她的傷口太深了,大夫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有的養呢。”
金鳳試探著問,“她有沒有說是怎麼傷的?”
“我倒是想問呢,可也得她肯說啊。她這傻丫頭,怎麼問就是死活不肯說。一起去的三個姑娘都說是被碎瓷片割傷的,騙鬼呢。你說她一個舞姬,傷到了腿,將來可怎麼辦?”
聽她這麼說,金鳳想,“看來她們四個都沒說實話,媽媽並不知道是怎麼傷的。”
時生問,“那傷口愈合的怎麼樣?”
媽媽沮喪道,“傷到了經脈,愈合得也很慢,回來後發了幾天燒,最近才稍微好點,我看她這腿怕是要廢掉了,哎,真是可惜了……”
金鳳寬慰道,“天有不測風雲,您還是寬寬心吧。”
“我也不隻是為了秋芳,也是替冬菊可惜啊……”雖然金鳳試圖寬慰,可那媽媽似乎更沮喪了。
時生打斷了二人的談話,直接問道,“我們想去看一看秋芳,請問方便嗎?”
那媽媽見時生似乎強烈地要探望秋芳,又見他一身錦袍,不似平常人家的公子哥兒,忙一口應下,“方便。就是秋芳現在可不能跳舞了,二位要去也隻能坐著陪二位說說話。”
“隻要能說說話就好。”金鳳道,“我們也不是那強人所難的人。此番過來,也是因為聽說了秋芳受了傷,才特意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那媽媽熱情了不少,臉上也堆起殷勤的笑,“二位隻是來探病的,我帶你們去就好。”
說著便在前方引路,一邊走還一邊抱怨道,“秋芳也真是太大意了。哎,多好的苗子呀,往後就不能跳舞了,真是可惜。”
金鳳跟在她身後,關切地問,“那秋芳有沒有什麼打算嗎?”
“能有什麼打算喲,估計她自己也很迷茫的吧。以前倒是有不少公子哥兒想追求她,可惜她一個都沒看上。她心高著呢,心裏頭早就有人了。甭看她柔柔弱弱的,其實倔著呢。”
“哦,秋芳的心上人一定身份很好吧?”
“可不是,她呀,一心都想著孫大人,我說怎麼著,你們呀不合適,我跟她說,‘你們是雲泥之別。不可能在一起的。’”
時生問,“孫大人是怎麼看她的?”
媽媽道,“孫大人倒是光風霽月的很,說他們是難得的知己,隻是緣分不夠。我就沒見過比秋芳還死心眼的了。回絕了那麼多富家公子,可最後怎麼著?還不是得看著他,一次次的娶妻。”
金鳳歎,“秋芳也是個性情中人啊。”
“什麼性情中人,就是傻啊。孫大人這幾年官運越發亨通,他怎麼可能娶一個舞姬?”
見金鳳讚同她的話,那媽媽說起來越發帶勁,“哎,你說女子的青春那麼短暫,花期一過就謝了,她偏偏要這麼耗著,現在還成了殘廢,往後可就難了。”
金鳳道,“您考慮得很是。”
媽媽歎了一聲道,“光我想著有什麼用。這丫頭太強了,簡直是犯了強頭病。我好說歹說她就是聽不進去。這認準了一個人,就如飛蛾撲火一般,一點都不顧後果。”
時生插嘴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喲,這可是您這樣的貴人才有資格談情說愛的。咱們風塵中的人,風塵裏來,風塵裏去,關鍵就是要看得開呀。關鍵就得現實,趁早挑條後路。”
金鳳笑,“您說的對。”說著還對時生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