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珩正坐在床上翻看著葉想羅買回來的雜誌,隨意的姿態仿佛他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葉想羅怒了。
“死骨頭!你給我起來!你一個大男人躺在女孩子的床上,不覺得丟臉嗎!?虧你還是一百多年前的清朝貴族!”
他聳了聳肩:“與時俱進,我不能一直活在過去。”說著,他舉起手中的服裝類雜誌,指著畫麵上一個身穿比基尼的性感女郎,語帶笑意:“可以一飽眼福,何樂而不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看你上輩子一定是個色迷迷的惡霸,專搶良家婦女!”
“你說得八九不離十了。”
就像一記拳頭砸在棉花上,葉想羅感覺不論自己說些什麼,溥珩都會耍太極般搪塞過去。
她也不想和他浪費時間,於是在他旁邊坐下來,直奔主題。
“骨頭,我幫過你一次,你還記得吧?”
溥珩輕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會跟我談條件。從古至今,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麵前提交易的人。”
“骨頭,我不是在和你談條件,一碼歸一碼,我隻是希望你能幫我一次,如果你不答應,我不會勉強。”
“你確定?”
“我確定。”
“不知道是誰還惦記著昨天晚上我扔她東西的事情。”
葉想羅怔愣了片刻,隨即心情複雜地轉過身,留給對方一個倔強的背影。
別扭了半天,似乎聽到他輕輕歎了口氣,耳畔隨之響起熟悉而無奈的聲音。
“說吧,你想要我幫你什麼?”
葉想羅瞬間轉怒為笑,她把周哲的事從頭到尾詳細說了一遍,唯獨省略了自己遇到秦碩的過程。
聽她說完之後,溥珩收起雜誌從床上下來,徑自走到書櫃前翻找其他感興趣的書籍。
葉想羅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任何回應,正感大惑不解,對方突然朝她扔來一本厚重的馬列主義。
“你幹嘛!?”
溥珩單手撐著牆壁,一雙空洞的眼眶直直對著她,似乎在用視線審視她的一切。
“葉想羅,你可不是一個吃飽了撐的人,不老實告訴我原因,我憑什麼幫你?”
葉想羅暗自咋舌——這家夥難道會讀心術不成?怎麼連她的小心思都能一眼看穿?
“好吧,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她自認倒黴地低下頭,如實交待:“其實是我想幫秦師兄,我不忍心看他煩惱。”
“秦師兄?”
“……”她眼神閃躲:“就是……就是我暗戀的人啦!”
“哦——原來如此。”溥珩刻意拉長語調:“怪不得能讓你破例,為了心愛之人,哪怕知道自己即將麵對一群妖魔鬼怪,也在所不惜,對吧?”
“反正該見的我也見過了,還怕什麼?”
溥珩反詰:“那你為什麼要拉上我?難道你真的認為我無所不能嗎?”
“一句話,你到底幫不幫我?不幫就算了,沒必要一直對我冷嘲熱諷吧。”
他僵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竟反常地為難一個幫助過他的女孩子。
“你說得不錯,我有時候確實太過冷酷無情了。”
葉想羅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骨頭,別和我打啞謎,你究竟……”
真想給她一個白眼,可惜自身條件不允許。溥珩不禁感到好笑,他取下手中的翡翠玉戒,對著葉想羅無奈說道:“我答應幫你,行了吧?”
要想調查周哲,以她現在師妹的身份根本行不通,她絞盡腦汁想了很久,都沒想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溥珩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倒了杯水端到葉想羅麵前,以十分嚴肅的語氣問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接近周哲,還能讓他發現不了,不過……”他頓了頓,無意識地收緊拳頭:“會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究竟是什麼辦法?”
“靈魂出竅。”
葉想羅雙目圓睜,嘴巴張大到可以塞下一顆雞蛋:“靈魂出竅?骨頭,你果然會一點邪術!我就知道找你肯定有用!”
“……”她的關注點錯了吧?
“葉想羅,你要想好,靈魂出竅稍微出點差錯,你就有可能成為世間一縷幽魂,甚至會被逐出三界。”
“骨頭,我覺得你這人真的很奇怪。”葉想羅歪著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直視著他:“你明知道危險,可你還是告訴我了,說明你並不在乎我的生死,或者說,你有把握讓我安全回來,我希望是後者。”
溥珩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站起來拍了拍葉想羅的腦袋:“你這丫頭……雖然平時很不著調,卻總是在關鍵時刻一針見血。”
“靈魂出竅”,顧名思義,就是讓生者的靈魂暫時離開肉體,自由行動。
溥珩自然不會這種邪術,不過他認識一位頗有名氣的靈媒師。
葉想羅站在一家古董店門前,抬頭掃了眼門上的牌匾。
“遊仙齋?這名字挺文雅的啊。”
溥珩敲了敲她的腦殼,嫌棄道:“我看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吧?”
“你別老是摸我的頭,我聽人說,摸多了容易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