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在這個奔向富裕的時代裏,還存在著一些貧困的、落後的地方,有個小村,沒有電話、沒有網絡,卻有著這麼一個家庭,男耕女織,有一個女兒,農村人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可是這家沒有,夫妻倆中年得一女,這個女孩就成了這戶農家的掌上明珠,農夫為女兒取了個名字,許明珠。

原本,這是這條村裏最幸福的一戶人家,卻因為一個意外徹底的變質了。

那天農夫像往常一樣出門耕田,太陽高掛在空中,沒有一縷雲,沒有一絲風,陽光把大地烘烤地火辣辣的,農夫感到疲憊,便在樹蔭下躺下休息。

天漸漸黑了起來,菜都快做好了,卻沒見農夫回家,農婦對女兒說:“明珠啊,你叫你爹回家吃飯了。”女孩應了一聲,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沒多久又一個人回來了。

“媽媽,爹在樹下睡著了,我叫了好久他都聽不到。”

農婦正煮著野菜湯,一聽女兒這麼說,手裏的湯勺都掉到地上了,急忙拉著女兒,奔跑出去。

天還沒有完全黑,借著昏暗的光線,農婦看到農夫臉色蒼白,筆直的睡在樹下,天很熱,他的身體卻很涼,農夫再也醒不來了。

失去丈夫的農婦抱著女兒大哭,等回到家,才發現,又出事了,農婦出門前忘了熄火,烈火,點燃了旁邊的幹柴,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幸虧鄰居發現得早,叫了村民幫忙滅火,才得以保住了他們的家,一下子受到雙重打擊的農婦沒有再哭,她咧開嘴,笑了,笑聲打破了寧靜的夜,村民們說,這個女人,瘋了。

沒了爹,媽媽又發了瘋,五歲的許明珠失去了依靠,一夜之間她的心長大了。

“你這個克星。滾!別碰我。”農婦頭發披散,卻不髒不亂。她的女兒許明珠此時拿著毛巾,正在幫她擦拭著身體,沒有一句怨言。待擦好母親的身體,她抱著木盆,朝門口一瘸一拐地走去。“媽,我出去洗衣服了,你要乖乖的呆在家裏。”打開木門,回頭看了母親一眼。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農婦喃喃:“明珠,要早點回家啊。”聲音很小,小得沒人聽見。

明珠來到河邊,此時是傍晚,其他農婦都在家裏生火煮飯,隻有許明珠一個人在河邊,拍打著髒衣服,她望向農田,似乎看到父親耕田的身影,汗水浸濕他的衣,他朝明珠看,舉起手,高喊:“明珠,你來叫爸爸回家吃飯了啊。”

許明珠張了張嘴,淚掉了下來,滴在父親的衣服上,十三年了,父親離開她們已經十三年了,可是明珠還是每天把父親的衣服拿到河邊洗,父親生前最愛幹淨了。

剛回到家,付麟君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了。付麟君是十年前被人販子帶來的,他們就把他扔到這個村子裏就再也沒回來過了。當時付麟君在河邊抓著泥土吃,八歲的明珠不忍心,就把他帶回了家,給他一個吃剩的番薯,當時付麟君吃得很歡喜,咧著嘴對著明珠笑。付麟君是個半失憶的孩子,他所有的事情都記得,唯獨忘記了一件事——和他家庭有關的一切。

現在的小小比明珠高了一個頭,細看,付麟君是一個俊小夥,濃眉大眼。付麟君看到明珠,就對她笑,跑過去結果木盆。

明珠拉著付麟君進屋,農婦看了他們一眼,繼續織著布,母親雖然瘋了,但是她織布的本領還在,她織的布能賣出個好價錢。

“媽,付麟君,你們等著,很快就能吃了。”

當明珠把東西端到桌子上時,農婦看了一眼說:“又是番薯。”然後轉頭對付麟君說:“明珠啊,快去叫你爹回家吃飯。”

付麟君指著床說:“爹睡了。”這是明珠讓他這麼說的。

農婦回頭望,床上隻有兩個枕頭、一張整齊的被子和一張鋪開的被子,她皺了皺眉說:“這老頭,最近越來越愛睡了。”

轉回身,看了看付麟君和明珠說:“咱們吃飯,別管他。”

七月份的天,依舊很熱,明珠拍打著衣服,清澈的水裏,飄過一絲紅色,明珠以為自己眼花了,再一看,紅色順著河流流過她眼前,她起身,順著紅色的液體的源頭走去,有一個男人,卡在河中的一塊大石頭上,額頭正冒著血。明珠想把他拖上來,無奈力氣不夠隻能幫他止了血,跑去找付麟君幫忙。

“明珠,你爹醒了。”明珠剛把碗筷擺好,就聽到母親的聲音,那個男人,昏迷了三天,終於醒了,待男人把眼睜開,明珠舉起手在他麵前晃晃,男人的眼睛跟著她的手晃。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男人坐起身子,他的眼睛真好看,像極了夜晚的星空,身上有一股不同於村民的味道,聞著很舒服。他環顧著四周,目光落在許明珠身上。

“你怎麼會躺在河裏?”明珠問他。

男人搖了搖頭。

“你……不會說話?”

男人又搖了搖頭。

原來這個男人是啞巴。

從此,明珠每次去河邊,都會帶上啞巴,把他留在母親身邊太危險了,萬一母親發起瘋來,啞巴隨時會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