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璞也沒好氣道:“哼,若不是你們兩位好姐姐,我也不能落到這步田地。”

那邊眾人早卷到馬隊之中,隻有邱鵬一人一行動手,一行高叫:“將軍,我是使團侍衛,在此助將軍擒賊!”

撥根此時心頭也轉了幾轉,捺定一個主意,回叫道:“邱侍衛,你速退去。”

邱鵬聽他此話,將眼角餘光瞥一瞥曲先生,曲先生微微頷首,邱鵬叫道:“多謝將軍。”飛身便走。

過清看見,也叫聲:“我也去。”跟著邱鵬便跳出戰團。

撥根隻知他也是使團的侍衛,便未阻攔。這兩人去得遠,曲先生叫聲:“我們也走。”東廠諸人忽然一齊暴喝一聲,齊向東南衝殺而去。瓦剌人猝不及防,竟被撕開個口子,不由得都向東南追去。這邊一塵諸人就著這個當口,攏在一起,殺向西北。瓦剌人一時首尾難顧,竟被這兩撥人都逃了去。

且不說撥根抱著滿腹的怒氣回報也先,卻說一塵帶同諸人返回隱身之所,滿麵的怒氣往中廳一坐,用手一指青萼與紫蕊道:“你們兩個丫頭過來。”

兩個女童情知是闖禍了,怯生生跪倒,一塵用手指到:“你兩個丫頭來頭忒大,我這廟門小,二位請自便罷。”

張夢璞等人都不敢過問,這兩個女童跪了片刻,片語未發,竟掉起眼淚來了。一塵站起來,扭頭便進了內堂。餘者都回避了,隻有張夢璞一人過來,對二人道:“二位姐姐,道長正在生氣,二位姐姐還是先回避些吧。”

這兩個女童隻哭得梨花帶雨,張夢璞心頭一動,暗想是了,若打發她兩人回去,隻怕又如劍鬆一般,弄得肢殘體裂,十分悲慘。兩個女童到底與他交情深些,一邊一個扯住他的衣袖隻是啼哭。張夢璞好言安撫道:“二位姐姐,道長不過是一時氣憤,二位姐姐也不必就此轉去……”兩個女童聽他話中有話,眼淚汪汪抬頭看他。張夢璞悄聲道:“二位姐姐可暫隱行跡,待我們又遇危難時便出手營救,或許道長心軟也未可知。”

青萼與紫蕊聽他此話,不免有些大失所望,然念及如今也隻能如此,隻好點頭應允。兩個人擦擦眼淚站起,與張夢璞道別,依依不舍而去。張夢璞看著兩人背影,不免喟歎。他轉回身,到後堂拜見一塵。一塵坐在胡床上,合睛問道:“兩個丫頭去了?”

張夢璞點頭道:“是,去了。”

一塵道:“你可是那樣說的?”

張夢璞又點頭道:“是。”

一塵睜開眼睛,歎口氣道:“火德教一般小人,如此下作,挑動郕王府與東廠爭鬥,打算坐收漁利,當真可恨。”

張夢璞道:“隻是兩個丫頭小小年紀,就被人作了棋子,最終不免禍及自身,實在可憐。”

一塵道:“便是將相,也不過棋子罷了,何況她兩個小小的馬前卒。”

張夢璞抬眼看一塵,一塵自覺有些失言,揮手道:“去把素萱也喚來。”

張夢璞點頭稱是,轉身出去,卻見素萱正在那裏候著。張夢璞說聲“道長相喚”,素萱一點頭,隨張夢璞走進後堂。

一塵對素萱道:“我等在瓦剌日久,於寶劍一事卻了無頭緒,卻當如何?”

素萱道:“道長,領命之時,寶劍之事我等都是初次聽說,連畫圖都未見過,隻知大約落在瓦剌,如此大海撈針,怎能有獲。依婢子之見,不若回複萬歲,就說我等無能,尋覓不著。料得一口寶劍,又不是甚麼上古神器,能有多大幹係。”

一塵道:“聖上如此安排,自有其精妙之處,豈是你我妄自揣度可知的……”

兩人一時沉默,張夢璞插話道:“道長,姨娘,我有一拙見。”

兩人不約而同抬頭看他,張夢璞道:“道長,姨娘,我想雖然寶劍了無頭緒,在瓦剌也非一無所獲,可將這幾月來所見寫成密本呈奏,再請萬歲定奪……”

素萱見他話未說完便即住口,忙追問道:“其後呢?”

張夢璞含含糊糊道:“其後便看聖上的旨意了……”

一塵“哼”一聲道:“張夢璞,你忒滑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