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3)

由金梁入啟國的一處關口處,一行人踩著泥濘緩緩的通關,近日關口進出查驗得嚴,又連日下雨,坐在一旁茶棚裏的一行商旅正在歎這鬼天氣。西君昨日夜裏被驚雷炸醒,把做的夢忘得七七八八,季泊岸來找她說話,說是商量何時啟程去江寧,有些海裏才有的藥材不夠了,師父讓去采買。西君一聽要回江寧,臉上綻開些許溫柔的笑,她母親近日也在江寧避暑,回去正好能遇到,腳下這隻狗也好久沒回家了,想到此,輕喚了一聲海來,一隻好似龐然大物的狗從她腳邊站了起來,她摸摸那一身厚毛嘿了一聲:“咱要回江寧了海來,你高興嗎,江寧比空穀涼快,有海風,從你來的地方吹來的風。”大狗伸出舌頭哈了幾聲,又尋個涼快的地兒睡覺去了。西君無奈:“師兄你說它到底是狗麼,怎麼這麼懶?”“隨主人。”季泊岸一句話惹得一片樹葉向他飛去,手指夾住,笑得得意:“師妹不認麼,這些天你天天躲懶,我和福紫常尋不到你的人,你說,你是不是躲哪睡覺去了?”西君哼了一聲沒接話頭,這幾日看地形也打聽消息,確實常常不在穀裏,突然想到什麼,一驚而起:“今兒初幾?”“初九啊,你過得日子也記不清了?這麼迷糊以後哪個敢要你啊。”西君沒理會這玩笑,她突然記起了昨夜的夢,漫天的雨凝成劍,全刺向一個她從未見過的背影。渾身莫名的抖了一下:“師兄,我昨夜沒睡好,現在困得眼睛也睜不開,想睡會。”“你還不承認你懶?”“是是是,西君懶,師兄走吧,幫我防著點師父。”“君兒今年可十八了,若是平常女子早已嫁人生子,你可倒好,還像個孩子。”“是啊是啊,你未娶我未嫁,若以後實在沒人要,煩師兄幫著收下吧,謝啦。”西君隻想快點打發季泊岸走,連自己在說些什麼都懶得去想清楚了。被推到門外的季泊岸臉上熱一會冷一會,站那抹了臉上屋簷濺來的幾滴雨,最終還是長歎一聲走了。

聽著季泊岸遠去的腳步聲,西君趕緊穿好防水鬥篷,由空穀到山下的馬道隻有空穀門人才知道,西君在馬廄找到自己的馬牽著,看看漸黑的天色,終於翻身上馬,踏著白浪疾去。在茶棚裏一直坐到天色漸暗的一行人站了起來,兩個拉著馬,兩個坐在馬車外趕著拉貨的馬車向關口走去,冒雨查人的官差們很不耐煩,推推搡搡的檢查著一行人,語氣驕橫:“哪來的,做什麼去?”“回官爺,我們是幾兄弟是做藥材買賣的,前些日進了批藥材,正要運往啟國南麵的買主那。”孫信回話之時不著痕跡的奉上了銀兩,領頭的那個官差和正在檢查的幾人一對眼色:“快走快走!”他們才過了關卡,孫信就聽得身後的官兵說:“我怎麼看那個人像個娘們,站住!”孫信與常樹一對眼,趕緊對坐在馬車兩旁的人伸出手去:“快上馬!”就在此時,由關內追來一隊騎兵,領頭的見他們要逃,搭弓拉箭,瞄準孫信身後那人的腦袋一箭射去,那人頭上的鬥笠瞬間破成兩半,孫信與他同時回頭,騎兵隊長借著崗哨裏燃起的火把看清了那已被雨水衝刷幹淨的臉:“就是他們!追!”孫信與常樹一路策馬狂奔,身後的箭如雨勢一樣越來越大,前麵一條岔路,他對常信大喝一聲:“前路分開走!太子抱緊我了!”“母親!”“謙兒!”一聽兩人要分開,宗政謙和淩錦笙都不依,孫信和常樹卻由不得他們了,孫信大叫了一聲宗政謙:“太子!他們分開追我們兩邊逃走的機會更大,你放心,常樹應付得了。你抱緊我,前麵山路崎嶇,過了前麵一段路就是我啟國國界,他們便不敢追來了。”宗政謙不再出聲,孫信更加小心的駕馭著馬,突聽得一聲鈍器入肉中的聲響,他心中一緊:“太子?!”“我,沒事。你隻管,走。”宗政謙忍著腿上傳來的鑽心的痛,牙齒打顫的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