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墨喘息未定,驚魂未定,仍記得稍事修整,才走近向女子致謝,“在下何夏墨,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那女子似是覺得她甚是有趣,語帶笑意道,“你這人倒是有趣,此地離下一處城鎮尚有一段距離,今晚勢必得宿在山中,你們主仆三人,路上未必安全,救人須救徹,在到城鎮之前,你們便與我們同行可好?”話說得婉轉,語氣中卻不禁帶出時常發號施令的氣勢來,由不得人拒絕。
“恭敬不如從命,那就有勞諸位了。”何夏墨順水推舟,樂得有人當免費保鏢,且剛才的事情已經夠銷魂了,再來一次,小命估計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眾人皆是一愣,均覺此人果真是個不知恥的,連客套話都不說,一副睡覺碰到枕頭的無賴相。
蕭林和綠竹都覺出尷尬來,轉念一想,念及剛才驚險之處,卻又是覺得她的決定合情合理,心下也是覺得略為安定。尤其是綠竹,想到方才差點受辱清白不保,若不是主子和蕭林極力保全,怕是已。。。想及此,心中更是感激,禁不住回頭看了蕭林一眼。蕭林卻是紅著臉低下頭,不敢坦然直視。
何夏墨看得這一幕,心下暗笑。揚聲道“綠竹,你還不趕緊扶蕭林到車上去,替他上藥,方才他可是為你拚了命的。”
兩人聽出她的打趣之意,綠竹一跺腳,又羞又怒,“少爺,你!”蕭林更是羞得頭都抬不起來。
旁人看這兩個少年人的窘態,人的八卦天性總是容易被激發的,站得離他們稍近的護衛已是看著兩人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了。
“是啊,小姑娘,你再不扶他上車,他的頭可就要低到地上去了。”美女麵上一本正經,眼中卻滿是促狹笑意。
綠竹雖是羞惱,但還是扶了蕭林上車,經過何夏墨身邊時,瞪了她一眼。何夏墨一揚眉。笑嘻嘻地看著他們,“你們倆坐在車裏,我來駕車吧。”
救命美女這邊的人看著兩邊主子都帶頭取笑,更是哄堂大笑,附和道,“是啊是啊,小姑娘要好好替這位小哥療傷才是。”
“何公子的傷也要治一下罷。”美女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何夏墨,轉頭吩咐道,“徐護衛,你拿點傷藥給他們吧。等他們上好藥,我們便啟程吧。”
何夏墨訕訕一笑,忙不迭地道謝。有心想要問如何稱呼,卻又想起古人似乎不太能夠問女子名姓,怕無意中惹惱了對方,但總不能人家救了你,你輕飄飄一聲謝就算吧,連人家如何稱呼都不問,也顯得太過沒心沒肺。停了一停,卻終是敵不過良心上的過意不去,厚著臉皮問,“大恩不敢言謝,夫人救命之恩,在下不敢有忘,敢問恩人如何稱呼?”反正扣著謝恩的大帽子,就算有所不便,也是禮多人不怪吧。
美女不以為意,“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小女子姓武,夫家姓李。”
何夏墨謝過李夫人,接過傷藥,又謝了一回徐護衛。看著徐護衛迅速歸隊,護在車駕旁邊,小心地注意周圍情況。心裏有著奇異的感覺,起了好奇心,一邊擦藥,一邊打量著對方車隊,剛才美女掀開車簾時,裏麵有著兩名丫環,長得也非常漂亮,且這一眾看似仆從的護衛,絲毫不見有為仆者的低眉順眼,尤其是領頭的徐護衛,看上去精幹異常,不像平常官家會有的仆從,反而時不時顯出位於人上的優越感,而且製服一眾匪徒之時,動作幹淨利落,像是慣於此事,而每個人步伐之間,非常沉穩,神情警覺。想到這點,腦中閃過剛才美女說話的語氣神態,似乎與趙思堯的有些近似,都是果敢決斷擅於謀略卻隱忍的感覺。何夏墨越想越是心驚,對了,她姓武,夫家姓李,一個名字掠過腦海,把她自己給震住了。有著果敢決斷擅於謀略卻隱忍的特質,姓武的女人,夫家姓李,武則天!但是她現在不是應該在感業寺帶發出家嗎!!!怎麼會跑到東北來了~!!何夏墨在心中哀嚎,怎麼出門旅行,都能碰到本來沒有想過會遇到的人啊。正史果然都是不可靠的東西!八成是李治剛上位,不能明目張膽地接武媚娘進宮,身邊的人尤其是長孫無忌和王皇後又或明或暗地施加壓力,把兩人折騰得夠嗆。李治短時內不能讓武媚娘回宮,又不忍心她長期被變相軟禁在感業寺,就算他忍心,武媚娘估計也不幹!所以隻好暗中派心腹偷偷帶她出了感業寺,又不能呆在長安,武媚娘就趁機遊山玩水去了。
等到晚上停下來紮營準備過夜,第二天一早再趕路。兩拔人吃過飯後,武媚娘便派人來請何夏墨過去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