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皇帝駕到,鳳城心中便一聲歎息,真可謂怕什麼來什麼。
彥戢的到來打破了雲吊磐的平靜。夙命安排著人手,隻是看著身邊的流光時,頓了頓口吻。
按鳳城和焰池的說法,上回她們在彥都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彥戢關於流光中毒的事,當然,現在也不確定皇上是為什麼而來,不過仍能猜到與她劫太子妃一事有關。寶橋建議將流光藏起來,以免皇上見了起疑心。流光聽到彥國皇帝居然來了雲吊磐,使無由感到一股壓力,特別是當寶橋竟想讓自己躲起來的時候。
周圍的丫頭們都散開了,焚香打掃,準備膳食,還有皇帝的就寢。
在這兒流光自覺沒有說話的份,便乖乖地聽從夙命的安排。
夙命沉吟片刻,毅然道:“他知道是遲早的事,我無須瞞他。”
流光聽罷鬆了一口氣,至少,夙命將她看得是那麼的重。
可是,這個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與夙命的關係,相似傳言中的那般?這些從來沒在流光心中產生的疑問,漸而浮現。
寶橋看小姐態度堅決,也隻有歎了口氣,讓阿離先把流光帶回聽宿閣。
夙命卻在這時阻擋道:“她不必住到聽宿閣去了。搬去我那裏吧。”
寶橋拍了下腦袋,是了,皇帝來了,便是住聽宿閣的。
話說分頭行事。
鳳城已經先一步去找焰池,一路向下,趕到惜亭,桃溪已經在那等了片刻。
“鳳城,皇帝已經在門前等著了,你們怎麼這麼慢?”桃溪在那跳腳道。
“又不是咱們請他來,急什麼?”鳳城問道,“簡扼地說下,他怎麼來了?”
“他原本就在找小姐,本來是不確定她在山上,後來截下了雲吊磐給我的鴿子,這才知道。”
“就這?”鳳城挑眉。
“他是皇帝,要來還需要理由麼。我也是臨時被他抓著一同上路的。”桃溪惱道。
“他帶了多少人?”焰池這時插嘴問道,因為正是往下走,似乎看到外麵有什麼。
“隻帶了二十名大內侍衛。全在咱家外麵紮了營,不準進家來。”桃溪說著的時候,大家就已經出了雲吊磐的大門,她的聲音也便越說越小。
果然,雲吊磐外已搭起了四頂帳篷,外麵有幾個侍衛正候著,見有人出來,便鑽進帳篷裏稟報去了。
皇帝彥戢隨即便從帳篷裏鑽出來,而鳳城幾人也正好走到了跟前。
“三使女接駕來遲,望皇上贖罪。”
彥戢見著行禮的三人,略有失望地道:“你們家大師呢?”
“皇上若要在這裏召見大師,便還要等一等。”鳳城掃了一眼邊上的侍衛,恭敬地說道。
“哦,那不必。”彥戢一聽便知道夙命果然在山上,沒有叫他白跑這一趟,於是高興地道,“我帶來的人都不會進去,吃的方麵你們要好好安排。”
“是,皇上,請——”
幾人讓開,彥戢欣然走進雲吊磐。
走在最後的焰池傲慢地問那些侍衛:“可知道你們要在這裏呆多久?”
其中一人上前應道:“皇上沒有明說。”
“知道了,那你們候著吧。”焰池這才走了。
穿過惜亭,經廊道幾個人到了宮園。
宮園是一處按皇家園林設計的一座山石流水園——這也是彥戢當年的要求。園裏有一張六角玉桌,是采一完整上等白玉雕成,並配有六隻玉凳。除此以外,還有用天然壽山石擺成的供台,現在已經上了香。原本這個應該安排在室內,但是夙命本不喜歡雲吊磐裏有這些東西,可是礙於皇帝的再三要求,才都搬到了宮園,所以宮園其實是她們最不來的一園,但卻是唯一與皇宮與彥戢身份有關的地方。
夙命與寶橋領著一幹丫頭都在這裏等著,彥戢到後,將他讓到高位,這才行禮。
彥戢上前一把扶起夙命,道:“既然來了你的雲吊磐,我們就沒有這麼多禮數可講。大家也不要拘謹。”
夙命道:“聽宿閣裏已經備好了房,你一路奔波,是不是要先歇息一下。”
“我也不是刻意到你這兒來的。”彥戢申辯道,又見周圍人不少,便輕咳了聲,“不急著休息,到你那坐坐吧。”
“去哪不都是一路奔波,皇帝何必解釋什麼。”夙命淡聲道,回頭問寶橋,“給皇上準備好的熱水如何了?”
“已經用大火在燒了。”寶橋應道。
夙命點頭,對彥戢道:“皇上,熱水都備好了,您還是先洗洗疲勞吧。”
彥戢聽罷便不再說什麼,依了夙命。
“皇上先去休息片刻,等午宴備好了,我們再為你接風洗塵。”夙命略彎了彎身,並沒有意思要與彥戢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