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戢歎了口氣,就走了。
鳳城等皇上走遠了,這才問道:“流光呢?”
“在我那兒。”夙命回道,緩緩在六角玉桌邊坐下。
鳳城把問過桃溪的話跟她說了一遍,繼而道:“皇上剛才說不是刻意到這裏來,想必也就不會呆很久,流光是不是該能避則避?”
夙命抬眸看她。
“皇上對你存什麼心意,我們都知道。他雖然不能碰你,但也絕對不會讓你屬於別人。”鳳城緩緩解釋。
“皇帝家的人,都霸道得很。”焰池輕聲嗤道。
“我知道。”夙命微閉星眸,“但是,也該讓流光知道,我到底是誰。”
“在她心目中,小姐該是天底裏最厲害的人了,那個崇拜勁兒……”焰池哈哈笑道。
“呃,我打斷一下。”桃溪聽了半天,十分糊塗,“你們說的流光,不是宏太子傾的太子妃流光吧?”
“就是她,”焰池歎息,“桃溪,你可錯過一個很離奇的故事。”
“可是我現在知道的,也夠離奇了。”桃溪搔頭,“這個太子妃,現在不應該在宏國麼?據說她的親娘剛剛去逝,她正在守孝啊。”
“啊,你聽誰說的?”焰池哇哇叫道。
“在路上的時候,皇上告訴我的。”桃溪回想起來,“皇上以為是小姐早把太子妃送回去了呢。”
夙命卻笑了。
“小姐,你笑什麼?”焰池仰頭想著,“難道是桑梓把晏棲桐治好了,所以她回去當太子妃了?”
“不太可能。”夙命搖頭,“倒像是太子宏傾為了掩人耳目,故意這麼做的。太子妃既然在守孝,也就可以不必出來見人。但不知孝期是多久。不過,倒是為我們爭取到了回宏的時間。”
鳳城也認同,笑道:“看來,暫時是丞相贏了皇後。”
“應該說是太子仍然非常想要流光這個太子妃。”焰池卻皺眉道。
幾人聽了都沉默了一下,然後夙命站了起來:“好了,咱們先散了。焰池,你去疏枝閣陪著流光,等我的安排。”
“好。”焰池轉身走了。
中午,就在宮園,為皇帝擺迎駕筵席。
彥戢見圍著一圈人,倒不舒服,便指手劃腳地將人都調開,到最後隻剩下幾個丫頭伺候著。夙命見狀便幹脆把人都撤掉,單單剩下她兩人。
“彥戢,你說你不是刻意到這兒來,那是準備去做什麼?”夙命一邊吃菜,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哦,我已經很久沒有出來走動,隻是微服出訪罷了。”彥戢理直氣壯地道。
夙命頓時無語。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皇上的七弟,不是這兩個月正在出巡的麼?
“話說上次到雲吊磐來,還是它剛剛建成的時候。”彥戢讚道,“夏日避暑之勝地,看來非這裏莫屬了。”
“那你不妨將王公大臣都請到這裏來,豈不更好?”夙命淡道。
彥戢看夙命從見到自己起,便沒有高興的神色,便放下筷子問道:“我忘了正事要問你。”
夙命看他。
“上回去宏國,你怎麼將那個太子妃給搶走了?”彥戢歎道,“雖然是我讓你去搗亂的,但你捅的摟子也太大了吧。”
“皇上不是為我妥善處理了麼?”夙命回應,“隻是,剛剛受寵的貴妃娘娘……”
“是了,錦媛已經下葬了麼?”彥戢突然想到,便問。
“嗯。”夙命點頭,“就葬在這竹瑟山上。”
“可是……”彥戢疑問,“你給桃溪的信裏,為何要她找另一個人的墳墓,那個碧喬是誰?”
“你……”夙命微微眯起雙眸,“截我的鴿子?”
彥戢一愣,想來是桃溪告訴了她。
“我每年給你準備軍鴿,你是截來自己玩的麼?”夙命推開碗筷,冷聲道。
“夙命,你聽我說。”彥戢忙拉住她的手,“宏傾雖然回了國,但是難保他不是還在懷疑你,所以我才急著找著你的下落,你縱然有些身手,也隻是個女子,萬一落在他手裏怎麼辦?所以我才想盡一切辦法。也是好不容易才截到的這一隻鴿子,這才確定你在山上。”
“落在他手裏……”夙命繼續語氣清冷地道,“你怕他把我殺了,傳出去,會動搖你的江山?”
彥戢心中一痛,頹然放下手道:“我縱使對你十分好,你也視為十分毒。”他苦笑道,“我若怕這個,就不會讓你建雲吊磐,就該把你鎖在我身邊,一步也不離。”
“你知道我的性情,”夙命這才緩和下聲音來,“這是你的選擇。”
“對!”彥戢終於承認。
早知如此,真是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