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今這樣的改變，是因為……楚府中的那個名叫秦素羽的女子麼？
淩若初心中想著，不由回頭看了一眼仍然昂首傲視紅顏居一眾男子的楚小樓那略顯瘦弱的背影，說不清心中什麼滋味，當下腳下加快步伐，快步回了房間。
楚小樓徑自威脅眾人直到威脅的自己滿意了，在場的所有男子都鴉雀無聲時才趾高氣揚的往樓上淩若初的房間奔去。
“阿初！”還沒進房間，淩若初就在室內聽到楚小樓歡快的喊聲，不由無奈撫額，這性子倒是沒變，咋咋呼呼的不肯消停。
“阿初~”楚小樓口上叫著，人已經飄然落座，坐在淩若初對麵，笑嘻嘻的開口，“人家可想你了！”
平日裏說這話，淩若初聽著倒沒什麼，隻是，如今自己已然戳破了這層紙，楚小樓再這番言語，淩若初就不免心中多想，卻言不對心的瞥眼瞅楚小樓，難掩酸意的道，“呦，楚世子不在家好好陪著第一美人的楚夫人，倒有空來小女子這裏，倒真讓若初受寵若驚呢！”
“額……”楚小樓雖然和淩若初打鬧慣了，也有被淩若初揶揄過的時候，但今日卻是第一次見淩若初這明顯帶有情緒的酸言酸語，麵色有些訕訕的，囁喏道，“阿初，其實……”
“好了，不用說了！”淩若初不耐煩的打斷楚小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我不想聽。”
“嗬嗬……”楚小樓卻笑開了，起身自顧躺到淩若初床上，不掩感慨的道，“阿初啊阿初，不是我要說，而是不得不說，淩若初，”楚小樓第一次這樣正色的喊淩若初，倒讓淩若初一愣，沒有回神，隻聽楚小樓道，“你真的喜歡我麼？你捫心自問，就算我不娶秦素羽，你會願意放下一切跟我走麼？你的決定，其實早在四年前就已經做出了不是麼？”
楚小樓聲音很輕，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樣，“不過是因為在這青樓的日子太過喧鬧，太過浮華，可我楚小樓恰巧給了你一份安寧，確切的說，是讓你安身立命的一顆棋子……嗬！罷罷，不能這樣說，”楚小樓自我否定著改口，“應該是，我願意與你真心相交，你我相識這六年間，我們相依相伴，對你來說，我是一份依靠更勝過你對我的喜歡吧？”
淩若初沒有接話，不懂楚小樓為何會突然生出這些話語來，卻隻能靜靜聽著，無力反駁。
“阿初，如果我現在問你，你是否願意離開青樓跟我一起走，你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楚小樓從床上坐起來，和坐在桌子旁邊的淩若初靜靜相望，“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選擇什麼？”
淩若初不由握緊手裏的杯子，心中忐忑的七上八下，滿腦子亂哄哄的想法毫無規章的糾纏著，分不清楚小樓說這話的真實目的，更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竟有些受不了楚小樓壓迫的視線，扭過頭去輕聲道，“小樓，你知道，我們的身份……”
“哈哈！”楚小樓不等淩若初說完，竟然兀自開口大笑，打斷淩若初的話，“淩若初啊淩若初，你不覺得這個借口很……”說到一半卻又停下，微微搖頭輕歎，“是啊，我們的身份！我是楚小樓，一個冒牌世子，而你淩若初……你是什麼呢？淩若初？”
淩若初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楚小樓，“我……是青樓女子……”
“對！你是青樓女子！好一個青樓女子！”楚小樓咬牙重複著淩若初的話，忽然又自嘲的苦笑，隨即走到淩若初麵前，捧著淩若初的臉，直直望著淩若初眼睛道，“淩若初，你記住，我給過你兩次機會，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楚小樓從沒有負過你淩若初，也從沒有對不起你！打今日以後，不要再說什麼你喜歡我的話，這讓我覺得惡心！”
淩若初目瞪口呆的看著楚小樓，心口直跳。
楚小樓輕輕吻上淩若初的粉唇，低聲對淩若初說，“那個隻屬於我楚小樓的阿初，好想你啊！你去哪兒了……可惜……可惜可惜！”
兀自歎著“可惜”，楚小樓放了桎梏淩若初的手，起身走到門邊，離開前頭都沒回的對淩若初道，“阿初，以後我可能沒多少機會過來陪你了，最近打算帶阿羽去遊玩，你自己保重！”
言罷，轉身，關門，毫不留戀的揚長而去。
淩若初呆呆的望著楚小樓，心跳入鼓擂，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緊張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樓……你是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