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羽看著麵前的陣仗,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一個出遊而已,楚小樓竟然動用了浩浩蕩蕩數十輛馬車!位於最前的兩駕馬車自是相當奢華的,秦素羽和楚小樓坐在為首的第一駕馬車中,長寬丈尺有餘的馬車裏麵布置的竟然跟楚府中秦素羽和楚小樓的婚房無二,簡直就是臥房的縮小版,可東西家什卻一應俱全,緊靠馬車內側的是雙人床榻,鋪著上等鵝絨絲綢被,床榻前是一方百年楠木雕花小桌,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小吃點心,竟然連酒水都備有。也不怕走在路上會被馬車晃灑出來?

後一輛同樣豪華的馬車,卻裝著楚小樓吩咐的亂七八糟的雜物,吃的穿的用的都有,完全就是一個小型的儲物間。至於後麵跟著的那些稍微顯得寒磣點的馬車——所謂寒磣是相對而言,有著楚小樓前麵兩輛馬車作對比,後麵跟著的這些普通馬車不顯得寒酸才怪!這些車子裏,裝的東西就更雜了,布匹衣料仆人護衛一二三四都在這後麵的馬車裏,楚府一眾人一走到景州街道上,就引起了景州百姓的駐足圍觀。

外麵的百姓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一個人聲音或許不大,但這麼多人同時說話,音量可就不容小覷了。秦素羽在馬車中幾乎將接道兩側百姓的怒罵一字不漏的聽入耳中,辱罵之聲雖斷斷續續,卻不絕於耳,秦素羽幾乎有些聽不下去,卻見身旁的楚小樓一臉喜氣,得意洋洋的端坐床榻前,美滋滋的吃著一粒粒葡萄,喝著小酒。

“阿羽,給~”楚小樓說著,剝了一粒葡萄遞到秦素羽口邊,笑的雙眼幾乎眯成一條縫,“嚐嚐,很好吃的新鮮玩意!”

秦素羽暗暗歎氣,聽不到外麵人說什麼的楚小樓真幸福!秦素羽微微一笑,素唇微張竟然含住了楚小樓遞過來的葡萄,等回神時秦素羽才意識到不對,還沒張口辯解就看到楚小樓抱著肚子在床榻上一邊翻滾一邊笑,“哈哈……阿羽……你……你剛剛……太可愛了!”

秦素羽哭笑不得的看著楚小樓在床榻上翻滾,實在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可愛”了!要說,“可愛”這詞竟然也能用到自己身上?從來被人誇獎隻用“傾國傾城”、“絕色佳人”之類大同小異的讚詞,被人誇這個“可愛”倒是頭一遭。要秦素羽說,現在像隻樹懶一樣在床上翻滾的楚小樓才叫可愛!你看他,青衣長衫儒袍生生被某人翻滾的淩亂不堪,皺巴巴的全是褶子,床榻上的鵝絨絲綢被也被楚小樓卷成一團,偏偏床榻是雙人的,楚小樓這個“男子漢”又略顯瘦弱,在床榻中央裹著鵝絨被翻滾,像是一個毛毛球在不停的滾來滾去,讓秦素羽不由眉眼漾開了笑意。

秦素羽這可算是來到楚府第一次真心展顏,這樣笑著的秦素羽仿佛一株經久沉睡的睡蓮驀地被喚醒,綻放著誘人的嬌豔與清麗。裹著被子翻滾的楚小樓硬生生被秦素羽這個笑容迷惑了心神,呆呆的抱著被子趴在床上,癡癡的望著秦素羽,小口微張,一副茫然的呆傻模樣。

秦素羽不由的更覺好笑。如此呆呆傻傻的楚小樓竟然讓人不免生了戲弄的心思,秦素羽鬼使神差的素手前伸,若有若無的擦了下楚小樓的嘴角,淡淡的眉眼都暈開了笑意,“夫君,口水……”

“哦,”楚小樓下意識的應著,忽然反應過來,驚呼,“啊?!”一個猛子翻身坐起來,伸手就往自己嘴角上去擦,半晌,手上卻無什麼可疑的水漬出現的痕跡。楚小樓麵紅耳赤的望著秦素羽,但見秦素羽眉眼微彎,嘴唇緊抿,卻仍抑製不住嘴角上翹的弧度,晶瑩的眸子中閃閃的全是笑意,楚小樓登時明白過來。

“妾身已經幫夫君擦過了。”秦素羽眼見楚小樓臉色越來越有黑下去的趨勢,忙不溫不火的輕啟薄唇,笑意盈然的開口。

楚小樓不答話,眼神微閃,略略低頭,斂下眉眼,半晌,抬頭時卻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