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給你的報應。根源在梯隊黎明號。”
“那件事也是報應,根源在那張地圖。”
“地圖也是報應,根源在……你的什麼事。”我的牙咬得咯咯響。“大概吧。”
我有點不耐煩了。開始做好快速離場的準備。
“拜托,公會的認可相當於一半的酬勞,”我提醒他。“如果你不想履行約定,我可不愁賣給別人。”
他豪放的大笑打破了緊張氣氛。“你以為我為什麼有買賣總找你?那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們擁有曆史,而曆史永遠都是好買賣。”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去書房拿信紙。請稍等片刻。”
哪有買家把酬勞放在書房裏的?這是最老套的伎倆。估計他出來的時候會舉著一把燧發槍,瞄準我的漂亮臉蛋。
為了打發時間,我端詳起他收藏的古董。其中有一些是我代他獲取的。然後我看到一樣從沒見過的東西。這是新的收藏——一個石鈴,和家貓差不多大。基座上裝飾著奇怪的字跡。我走到跟前仔細看。
“寫的是歐琛語,”詹努克大聲說。“死者的語言,書寫於凡界帷幕的彼端,隻有進入死後世界的人才會說。”
我有種強烈的後背受襲感,所以我迅速回過身。
詹努克並沒有舉著一把燧發槍。而是舉著兩把燧發槍。
“我遺憾地通知你,伊澤瑞爾,公會再次拒絕了你的申請。”他走近一步,踏入燈光。“恐怖領主將再度複蘇。魔藥將助我大業。”
恐怖領主?太棒了。這次我猜的最靠譜……
我的護手開始充能。憤怒是很好的奧術驅動力。無論是積攢還是發泄,都好用。
我抬起手臂。詹努克兩把手槍同時開火。這是魔法與子彈的對決。
猜不到吧!魔法贏了。魔法永遠都能贏。
鈍緣的彈頭在魔法爆彈的衝擊下白熱化,然後在空氣中化為一縷白煙。但麵對這種兩麵三刀的家夥,必須加倍小心,所以我再次給護手充能。一個嘶嘶的聲響,然後嘭地一下,我出現在詹努克的背後。短距離內的傳送不需要花費我太大力氣,所以我用護手對準了他那個碩大愚鈍的腦袋瓜,他根本來不及轉身。
“放下槍,詹努克。”
“已經提前放好了。”
噢,我非常不喜歡這個語氣。我向地麵瞥了一眼。的確,兩把手槍都在他腳邊。
我有沒有說過詹努克非常強壯?他可真是超級強壯。他一隻手抓住我的護手,另一隻手將我拉過他的肩膀,重重摔穿了他的辦公桌。那個該死的石鈴硌到了我的脊梁骨。我看到了一片白色,還有木屑,許多木屑。
詹努克瞄準我的肋骨補了一腳。他從我發抖的手中拗走了烏羅亞的魔藥,拽開瓶塞,仰脖灌了下去。
“你的破爛護手是無法阻止不朽者的!魔藥是——”
“冒牌貨,”我費力地說。“不過顏色很接近。”我舉起了另一個其貌不揚的小瓶。“這個才是真正的魔藥。你剛才喝的是沙胡蜂的毒液,瓶子是地攤貨。”
詹努克望著空瓶子,表情像是剛剛喝了酸敗的奶。講道理,酸敗的奶可是對消化係統有好處的。
我苦著臉站了起來。他那一腳的力道完全沒有必要,但至少他放過了我的臉蛋。
“如果我是你,未來這些天裏就不會離開廁所太遠。”我補了一句。
他將那個華麗的小瓶扔在地上,快步走過來,然後突然呻吟起來。沙胡蜂的毒液起效很快。“你個……小混蛋……我要把你……這事沒完……”
我聳了聳肩,舉起護手衝著牆壁射出一發魔法爆彈。石牆開裂、融化、然後向外炸開。紙片滿屋子亂飛。我撿起了石鈴,蹲在詹努克新開的窗前。
“合作愉快,”我說。“這次的,呃……改建算我免費送的。”
我從破口鑽出來,爬下石牆,跳到臨街的房頂上。我想要盡快遠離詹努克,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說,沙胡蜂的毒液是最主要的原因——明早那個地方將慘不忍睹。
我一邊跑,一邊仔細看著我最新的藏品。無論它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這個歐琛石鈴無疑曾受到過某種黑暗能量的沾染。隻要探險家公會接收大量這類物品,我就能迅速得到認可了。或許能為我準備一次宴會吧?畢竟,我剛剛靠一己之力阻止了某種恐怖領主的複蘇。
說到底,通常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