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出西城,在繁華地段一條路口停住。
葉裏渡跳下車,說:“佳境,你送阮小姐回去吧,我還有事,不能陪你們了。”
“好。”方佳境從車廂裏鑽出來,接過馬鞭,衝裏麵的人說,“富貴,你坐穩了,看我的馭術。”說著就趕馬前行。
直望著馬車影子消失,葉裏渡才上路,心始終跳著。不行了,和阮富貴接近,他是如此緊張,再拖延一會兒,他怕是會把持不住。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她不賣弄,不引誘,自有一股股撩人風情,讓多年來奉行禁欲的葉裏渡心神惶亂,□□滾動,難以自持。
阮富貴也鬆了一口氣,葉裏渡在時,她總覺得不自在,現在妹妹有了著落,車上又隻剩她們兩個好朋友,她不由地大為放鬆。
方佳境一邊熟練地駕車,吆喝行人讓路,一邊同裏麵的人商議:“富貴,咱倆好久沒在一起玩過了,幹脆先不回家吧,好好散散心。你餓了吧?找個地方吃飯吧!”
“都依你。”阮富貴說。
“那麼,去你家的富貴樓吧!”
富貴樓是腴城最豪華的酒樓,位於城中最繁華的街區,幕後東家是阮大鶴,當年他蓋了這棟樓,以愛女的名字為之命名。
正當中午,馬車轉到富貴樓所在的街上,卻因前麵車隊堵塞而停滯不前。
“咦,這些車好奇怪呀!”方佳境說。
“怎麼了?”阮富貴撩開車幔,隻見前方停了一行馬車,不是平常見到的樣式,裝飾非常貴氣。
“看來馬車是過不去了,咱們步行吧。”方佳境說,二人棄車,攜手走路,經過這一隊馬車,隻見富貴樓門口停著一頂轎子,結珠綴玉,華美富麗,光彩耀人,四輛雙馬拉的車上,裝滿了一口口金、銀、銅、木的箱子,此外,兩隊紫衣黑帶、頭頂銀盔、手持大旗的武士整齊地站著。
一樓大廳裏用餐的客人都在饒有興趣地猜測著轎子裏那人的身份。
店裏夥計認得東家小姐,忙請上三樓雅間。掌櫃的聞迅也親來侍候。
方佳境問:“樓下那是什麼人的轎子,這麼大氣派?”
“是一位小姐,從外國來的,”掌櫃說,“還不清楚她的身份,想來定然高貴。”
布好了菜,方佳境請掌櫃自忙,與阮富貴品菜說話。不一會兒,聽見外麵一陣整齊沉穩的腳步聲,她走到門口,微微掀起紗簾一角往外瞧,隻見一行鮮豔威武的隊伍正緩緩上樓,當先的是數名少女,個個彩衣綰發,明麗可人,手捧各式托盤,步履端莊,像是受過了訓練。緊接著是一名少女,穿著拖到地上的寬大蓬鬆的紗裙,裙子下擺是純白如雪的,上半身卻繡滿了飛鳳、彩鸞、孔雀等瑞鳥吉花,鮮活如生,胸前還有一棵樹,長枝大葉,結滿熠熠生輝的各色寶石,繽紛奪目。她蒙著鏤花金絲麵紗,密密的柔滑的黑發披著,發間插滿首飾。十指纖纖,指甲留得長長的,有的貼著細碎的珠粒兒,有的塗成亮麗的顏色。她後麵是十幾名麵目板正的紫衣武士,小心地護衛著。
轉眼間,一行人已來到她們對過的雅間門口。
“就是這裏了,公主請進。”一名少女說,撩起紗簾。
華衣少女昂首走進去,紫衣武士們留守門外。
方佳境衝阮富貴咋舌不已。
不一會兒,隻聽對麵又傳來一個女聲:“不愧是腴城最好的酒樓,飯菜倒是湊合能吃。”聲音嬌柔清脆,帶著驕縱的傲慢。
一名少女走了出來,說:“公主要洗漱,把東西送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