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拍攝我的心情並不怎麼好,臉色淡淡。
其原因不過是擔心阿威的焦點被黎華全數模糊了去。他現下閃著光芒歸來,連昔日天王稱號也不放在眼裏,儼然成了一副藝術家的派頭,可又偏偏要來此處攪和,不是和阿威過不去又是什麼。
我盤算著助阿威翻身,苦思一早無果,索性趁著一個午休的空擋將阿威拉進了道具間。
他卻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來問我鬱悶什麼。
“你說我鬱悶什麼?你沒看早上那些記者都在圍著黎華,一句也沒問你?”
“那有什麼,我又不在乎。”
我知道,阿威並非故作姿態,他是真的不在乎。
頗有些受不了他如此事不關己的態度,我將他手一推,頗有些負氣。
“是是是!你什麼都不在乎!就算他把你的角色搶走了你也不在乎!”
他初時還嘻嘻笑著,這會兒卻斂了笑意定定望我,望了一會兒,頗為正經的道,
“他搶走角色我不在乎,可是他要搶走你我就很在乎。”
他這一句說的我有些黯然。
想我與他相識多年,早年他是我獨一無二的垃圾桶。如此,我與黎華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他便是一清二楚。
阿威這人,做我的開心果出氣包日子久了,嘻嘻哈哈的,這一認真下來說了句真誠情話,倒讓我心頭頗為酸楚。
“……他搶我做什麼,我本來就是他丟下不要的。”
“他不要,我要。”
許是我難得流露出柔軟讓他頗為動情,他竟然將我一把抱了住,還賭誓般說了那樣一句。
我在心裏歎了歎,並不為自己有人要而感到慶幸。因為一股腦湧上的莫名疲憊,我沒再和他重審拒絕什麼,一是那些話我與他說了多次,沒有一次說得通,再來,我著實是太久沒有被人好好抱一抱,久違了現下這一刻當小女人自在舒坦,舒坦到了一定地步,我竟還鬼使神差的在他懷裏蹭了蹭。
“你還在乎他麼?”
“……早就不在乎了。”
我早就不在乎黎華了。
隻是這卻並不代表我就會接受阿威。他顯然不懂這個道理,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紅著臉低頭朝我湊過來。
我心下一陣煩躁,推開他,將五指插*進發間抓了抓頭發,然後提步離開。
誠然,如果我當時便知道黎華恰在道具室中那一個小又淩亂的裏間找道具,我可能會允許阿威吻我。
他跟在我們身後出了來,我和阿威都因此驚了一跳。
他隻看了我一眼,還是那樣淡。
我想我並不應該因為他那一眼而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才對。
真巧。
巧得讓我想要發笑。
我已經不奢望能夠幫阿威爭搶關注度。
這緣於幾個原因,一是我能力有限,再是阿威心不在焉,三是因為幾日前那一次很不巧的巧合,我們的企圖已讓敵方全數聽了去。
拍攝相安無事,阿威穩坐男主角,這便說明黎華根本沒有爭取的意思。
甘當綠葉,放阿威一馬,給他一個出頭的機會。
說起這一點,我還是十分感激他的。
心裏感激,便在一次無話的時候當做寒暄說了出來。
那是一個才收工的夜晚,我和黎華因為化妝間那扇狹窄的門,不得不麵對麵。
他要出,我要進。
又是巧了。
我在門外側身讓了路,他卻還站著擋路。
我不由抬眼,正巧撞上他向我看來的目光,便禮貌笑了笑,道了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