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是恐慌還是委屈,那時候的我望著他眼淚掉不停。
我告訴他昨日種種,與他解釋那個吻不過是王瑞恩一廂情願,我在第一時間便推開了雲雲。
對於這一切,黎華隻在最後回應了我一個‘嗯’,然後托過我的臉吻吻,說,‘回去吧,我還有事’。
現在想來,我和黎華原來在一起的那些年裏,似乎沒有過一次爭吵。
或者說得更準確些,是他從不與我吵。
無論我據理力爭亦或是無理取鬧,他總是那樣看著我,以極其冷靜理智的態度為我破來一盆冷水。
潑的我冰涼透心。
我看著那杉樹光禿禿的幹,滿目的白刺得眼睛疼。
已經五個寒暑,那雪人早不知變做雪水彙去了哪裏。
我點點頭,回應他那個關於雪人的問題。
“好像是。”
“那天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記不清了。”
“因為我爽約?”
我聽著他的話覺得好笑。
我並不想在此與他憶當年,那似乎沒什麼意義。
我輕哂,覺得他很是荒唐。
“黎華,我這個人記性不好,以前的事情大多都記不清了。如果你覺得我以往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我跟你道個歉,你別往心裏去。”
我溫溫吞吞說了這話,聽來倒是誠懇的,他望著窗外默了許久。
“你不是記性不好,是記性太好。”
他忽而說,不給我辯駁的機會,接著又是莫名的一句,“若琦,我們三年沒見了。”
他喃喃著,回過頭來看我,我卻別過頭將窗外風雪仔細看了看。
“好像吧,怎麼了?”
我說罷回過頭來十分隨意的對他笑了笑,卻不妨被他正看著我的眼神燙得心底生疼。
不知是否看出了我那一瞬的失態,他轉而向我揚起的笑容,帶著我最熟悉不過的精準弧度。
他果然還是三年前的他,看似的無害都是偽裝。
我才穩了穩陣腳,便聽他問來,“情人節有約嗎?”
“約了阿威。”
我在心裏對阿威作了個揖。
誠然我並非想要毀他名節,隻不過現在黎華問起來了,我總不能說我沒有。其原因有兩個,一是顯得自己行情不好太過丟人,二是防著他心血來潮要約我。盡管第二種可能性十分小,但未雨綢繆,我總是該先有些準備。
那天我和黎華在山下餐館吃了一頓很無趣的飯。
他頗為周到的為我布菜,我將他不斷布來的都吃下去,已經覺得褲腰發緊。拿出錢包要結賬,卻被告知帳已被他結了。
我頗有些不悅,事前說好是一,再來,白吃白喝他的,總也說不過去。
我拿了幾張鈔票推在他麵前,不意外幾番推拒,卻不料他會明目張膽的握住我正朝他推著鈔票的手。
我一抖,抽了手皺眉看他,卻沒想到他似乎比我更加不悅。
“我們之間非要算的那麼清楚嗎?”
他施施然收回自己的手,冷著眉目問我。
我看了看那疊置在桌上的鈔票,再迎上他的目光,覺得自己並沒什麼錯。
“為什麼不算清楚?”
他淡望我了我片刻,問我一句話。
“你覺得我們之間還算得清楚嗎?”
我不想再說。
我和他的爭執最終便宜了店家,做一份生意,得了兩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