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夜睡眠質量欠佳,我早早完成了這個周六的一場戲便回房補覺,想想既然這情人節注定形影相吊,那麼去會會周公也是不錯的。或者正因有了如此念頭,這白日燦燦裏的一覺倒睡得十分踏實,一直到有人敲門才將我弄醒,我似全身散架了般貼在床上不想動彈,直聽見阿威在門口喚我大姐,才恍然清醒了些,連忙扯過一旁珊瑚絨浴衣裹在了睡裙外,下床開門。
我睡眼惺忪的將他迎進門,眼神發直,明顯是沒睡醒。
他走過來摸了摸我頭頂的發,又親了親我的額頭,才頗有些不滿的問我,“你怎麼一點也不驚喜?”
驚喜?
我怔了怔,恍然又清醒幾分,想起今天是情人節,他昨日回了城裏排演舞台劇,而現在能再次出現,該是特地為了我才趕回來的。
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竟已是晚上十一點多,我打了個哈欠。
“你也真是,都這麼晚了,山路不好開,萬一出點事兒怎麼辦?”
“大姐!我特地趕回來陪你過情人節,你怎麼這個反應?”
阿威糾結起表情揶揄我,我笑了笑,本來話已在嘴邊,想告訴他他這套哄小女孩的招數對我沒甚作用,而猶豫了一下卻又吞回了肚裏。想他對我如此上心,這積極性總該誇獎鼓勵,至於方式方法,回頭再慢慢調/教便是。
於是我打起精神,與他聊了聊,膩了膩,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後半夜,也便像上次那般如法炮製,要他回房休息。
而這一回,我卻沒能成功。
阿威嬉皮笑臉,自有那麼死纏爛打的一股架勢,他說,“劇組已經把我的房間退了,我現在無家可歸,你不是要我連夜開回市裏吧?”
我噎了噎,瞪著他僵持了片刻,終是在心裏歎了口氣。
“那就早點睡吧。”
阿威嘻嘻笑,自是得意。一翻身撲上床將我的被子揉成一團都抱在懷裏,一派平日裏與我玩鬧的架勢。我站在床邊欠身扯回被子,蹙著眉頭數說他,“脫鞋!髒死了!你不洗個澡再睡啊?”
對於我的不滿,他倒是顯得十分不以為然,從床上滾起來衝我跪坐著,拎了拎自己那件帽衫胸口的布料,為自己平/反,“你不知道,今天排演的那個小劇場裏空調開得特別足,我熱出了一身汗。我就知道你潔癖,所以來找你之前特意回家洗了澡換了衣服。不信你來聞聞,一點都不臭!”
“是是是~就你幹淨!”我看著他那一副活寶樣子幾欲扶額,隻得將才搶過來的被子拋還給他,“不早了,你明天還得早起回去,快睡吧。”
說罷轉身,卻教他一把拉住了手,我暗歎這家夥還變得真快,前一秒還是活寶附體,這一刻便是一副柔情牽掛的模樣。他什麼意思我自然懂,即便沒看到他那一臉羞澀,也懂。於是我回身對他笑了笑,“我睡多了,現在還不困。你先睡吧,我出去透透氣。”
我說罷將那隻手從他掌心裏抽/出來,順便關了台燈。
屋內陷入一片漆黑,我轉身向著露台那片月光走過去,腳下幾次踢到了東西,踢得腳趾生痛。
這荒山野嶺的月色實在叫我喜愛。
雙臂撐在護欄上,我抬頭將那月亮望著,決定好好反思一下。
誠然,阿威留宿的重點不在於他無家可歸,而在於我不便拒絕。一份健康的愛情離不開某方麵的和諧,而被某人孜孜不倦的親身教導了四年,我也早不是青澀懵懂的那個我。就像商品早已被人拆了包裝反複使用,便再沒新品那般矜貴,所謂二手貨,被一個人用過還是被兩個人用過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胡思亂想至此一個機靈,伸手在太陽穴上揉揉,禁不住歎了口氣。胸口一團躁氣平了平,眼看長籲短歎益處頗多,我便連忙又嗟了幾聲。再是一口氣提上來,還未及歎出去,卻生生卡在了喉裏。低頭看了看自腰間穿過的手臂,慢慢呼出了這口氣。
阿威抱得我不緊,倒是被我傳染了似得,竟還一連在我耳邊歎了幾歎。
最後摟在我腰間的手鬆了些,又鬆了些,無聲無息垂了下去。
“外麵風涼,你回去睡吧。我這就走了。”
阿威的黯然讓我心裏頗有點不是滋味,想來要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現在立牌坊的也是我。我如此無理,他卻還能這樣寵著我。念及此,心頭流過一股熱血,轉身拖住了他的手,將他拖回身前,一雙手臂勾在他頸上,將自己掛在了他身上。
“你不是說要陪我麼?現在就打算這麼走了,那我怎麼辦?”
我笑看他呆呆望我不知所措,勾緊他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啄了啄。他很快回應了我,初時隻是試探,但見我底線模糊便很快開始得寸進尺,滑到了耳根頸側又尚不饜足的拉開了浴衣領口,蔓延至鎖骨肩窩。我被他抵*在護欄上,回抱著他溫度燙人的身體,腦子異常清醒。這種清醒足以讓我清晰分辨冷風拂過頸肩濡/濕痕跡的觸感,我因此向阿威貼了貼,隻為貪圖他身上的溫度,他卻明顯因此受到了鼓舞,又將我那件珊瑚絨浴袍扯開了些,吻綿密滑下去,手則從我貼身睡裙裙擺處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