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
不過,都這個時候了,三小姐竟然還能誰得著?
想起周嬤嬤吩咐她的話,春心張了張嘴想將越芝叫起來,可幾欲張嘴都不敢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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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芝原本是想著要怎麼辦的,初來乍到,她總不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可無奈這具身子是在太過嬌氣,才跳了那麼一下,又說了那麼一會兒話,竟然就乏了,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
越芝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搖醒。
一位圓臉婦人帶著好幾個十三四歲模樣俊俏的丫鬟立在chuang邊,滿臉著急地望著她。
越芝轉了轉眼睛,發現早先那個與她說過話的那丫鬟眼睛和臉蛋兒都紅紅的,一看就知道被責罵了。
“三小姐快醒醒,二老爺已經被送了回來,已經在大堂裏了。二夫人和五少爺都趕了過去,大老爺大夫人、三夫人,還有幾位少爺和小姐也都過去了。”
這麼多人名,繞得越芝有點暈。
圓臉婦人拿過一旁的衣裳為越芝穿上,越芝便任憑她動作。
一番折騰下來,越芝這驚覺自己穿了一身素白,她驀然抬眼,身邊的幾個丫鬟都是一身縞素!
越芝震驚的目光落在周嬤嬤手中的那一朵白色的小絹花上,周嬤嬤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聲音裏還帶著幾分哽咽。
她企圖安撫越芝:“三姑娘,聽話,這會兒不可以再任性了。”如今可穿不得大紅大紫。
周嬤嬤將絹花插在越芝鬢間,見她沒有抵抗,眉峰才稍稍散開,她望了一眼chuang榻上的朱紅緞麵絲被和深紅色百花齊放輕紗幔,暗自給一旁的幾個丫鬟使了眼色。
她邊攙扶著越芝往外走,道:“......二老爺去的突然,二夫人本就傷心至極,三姑娘、三姑娘您那些話,可千萬莫要再提了......”
越芝並非沒看到周嬤嬤給丫鬟使的眼色,隻不過那些已經並非重點。
二老爺是誰?二夫人是誰?她又是誰?穿著一身縞素,去見的又是誰?莫要再提什麼話?
越芝心裏一片震驚。
從她的院子到大大堂,一行人緊趕慢趕,中間還坐了小兜轎,越芝算了算,竟然還走了近半個時辰。
這一路上,周嬤嬤不停地在她耳邊叮嚀。
如今她是越芝,隻不過不再是從前那個孤零零的越芝,而是這越家二房的三小姐越芝。二房唯一的一個小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嫡長女。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掌珠,在母親乍聞父親亡訊暈厥過去好不容易醒來之後,就是她這個父親生前最寵愛的掌珠,又活活地將母親氣得吐了血。
越芝不由得扶額。
這個爛攤子,似乎不怎麼好收拾啊!
越芝趕到時,大堂裏已經聚滿了人。剛邁進一腳,瞬間便有各色各樣的目光便刷地射了過來,越芝頓時便成了眾矢之的。
越芝頭皮發麻。
一旁身著蜜色緞花褙子的婦人目光落在一身縞素的越芝身上,有些意外。很快她便斂住了眼底的神色,三作兩步地走過來,不等旁人說話就搶道:“阿芝你總算來了!快、快和你母親道歉。”
她說著,眼睛就紅了起來:“......二弟、二弟怎麼就這麼不小心?走得這般突然,可讓人怎麼辦才好?家裏忽然出了這種事兒,阿芝你可不能再任性了,大伯娘與你說,你快去給你母親賠個不是。你母親向來寬厚,又是頂疼你的,隻要阿芝你知錯了,她定然不會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