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生一個箭步衝上去,挑飛那人手裏劍,幾下結果了他,轉頭去看沈鶴君的傷勢。
那支箭沒入大半,猩紅血液浸染透胸前衣襟,箭頭大抵是抹了毒,沈鶴君麵如金紙,唇色發青,進氣少出氣多,已是命不久矣之相。
白墨生直呼造孽,連忙向係統兌了藥丸,掰碎了給他喂下去,勉強吊著半條命。
隨後他割了衣袍,拔箭之後草草包紮,急急忙忙去找藏身的地方。
白墨生自己也受了不少傷,等拖著半死不活的沈鶴君輾轉多處,終於找到一處藏身的山洞,掩去行蹤後,隻覺眼前發昏,腳步虛浮,耳內嗡嚀。
他給自己也簡單包紮了一下,旋即靠著洞壁恢複體力。
那係統的藥也是真神,沈鶴君那般重的傷勢,沒多久便幽幽轉醒。
白墨生聽到動靜,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正欲開口問他感覺如何,忽得聽聞山洞外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白墨生一把捂住了沈鶴君的嘴。
白墨生細細分辨,聽步子約莫十來人,沉穩有力,明顯受過訓練,就不知是敵是友了。
白墨生沒有輕舉妄動,屏氣凝神,山洞靜得出奇,兩人挨得極近,白墨生甚至能聞到沈鶴君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混雜著血腥味,如絲如縷把他纏起來。
他等了許久,不見外頭有動靜,估摸著那些人巡察未果,掉頭走了,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正要鬆開手,一點濕意擦過他掌心,轉瞬即逝。
白墨生瞪圓了眼,卻見始作俑者眼神迷茫,絲毫不覺自己做錯了什麼。
白墨生隻覺從沈鶴君呼出的熱氣灼人得很,落在他指根側處,勾勾纏纏蜿蜒著往上爬。
他像是燙著似的收回手,沈鶴君倒是不樂意了,抿著唇一言不發,身體倒是誠實的很,追著白墨生湊了過去。
山洞光線幽暗,白墨生看不清沈鶴君的臉,倒是瞧清楚他那雙眼,迷離恍惚,似有幾分春水呼之欲出。
白墨生陡生不妙之感,忙探了手去試沈鶴君的體溫,滾燙如火,似要把他指尖燙穿。
沈鶴君像是很滿意白墨生這一舉動,微微側過頭,臉便貼著白墨生的指腹,仿若離群小獸,眷戀地蹭了兩下。
沈鶴君如今的狀態實在不對勁,若硬說是因傷發熱,那他為何呼吸紊亂,還上手揪扯自己的衣領?
光這還不夠,不等白墨生反應,沈鶴君忽得起身,將他按在洞壁上,連同雙臂一並箍在懷裏。
白墨生背後的傷口磕在嶙峋的石壁上,頓時疼得滿頭大汗。
他又不敢出聲,生怕先前那夥人再找上來,隻得咬著牙根小聲怒道:“沈鶴君,你這是做甚?!”
沈鶴君隻顧著埋頭,沒理會白墨生的詰問。
察覺沈鶴君的胡作非為,白墨生一下就慌了,他三令五申,甚至言辭刻薄,沈鶴君都沒有半分要停手的意思。
明明先前還半死不活的人,現在卻叫他無半分抵抗之力,偏偏身上的傷叫他頭腦清醒,沈鶴君給他帶來的那些無法言喻的感受他想忽視都難。
白墨生大怒,當即質問係統到底兌換給他的什麼藥。
那係統支支吾吾許久,回了他一串藥名——
一夜醉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