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驚憶沉默地靠在河神大人的背,眼淚悄無聲息地一滴滴落下,發著抖收緊胳膊。

一旁的小黑蛇瞥見他的動作,一尾巴抽到白驚憶的胳膊上,沒好氣道:“喂喂喂,鬆手鬆手!你要勒死小白啊?!”

河神大人瞥了眼小黑蛇,微微擰眉,“小玄,莫要胡鬧。”

說完,他又去看白驚憶,“娘子,你想摟便摟。”

白驚憶縮著腦袋,河神大人認為這是新娘子害羞了。

於是他便詼諧地打趣一句,“看來娘子很喜歡為夫啊。”

他以為自己得不到回答,可在把新娘子放進花轎的那一刻,那雙漂亮又剔透的鴛鴦眼充斥著熱烈灼燙的愛意。

“是啊夫君,我很愛你。”

河神一怔。

白驚憶一躍而起,猛地撲到河神大人的懷裏,將河神大人撞倒,砸在江麵上,綻放出一朵又一朵水花。

聽不見別人心聲的時候,反而對自己對的內心更加清晰了。

他躊躇不前近千年,遇到過好多人,好的壞的,善的惡的。

他在這紅塵縱馬逍遙過,恣意灑脫過,可到頭來卻還是孤獨。

他曾經問過他的酒肉朋友,“你會等一個人很久嗎?”

當時朋友斬釘截鐵回道:“不會。”

他問:“為什麼?”

朋友反問:“憑什麼?”

憑什麼呢?他想,今天他找到答案了。

再看見他的夫君時,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感受到這麼強有力的情緒。

他對這個人,放不下,舍不掉,割不斷,忘不了。

白驚憶眉眼彎彎,環抱住河神大人的的脖頸,在漫天飛雪中,在他眼裏飄著的花雨中,虔誠地吻上對方的薄唇。

夫君啊。

我枯萎一片的世界,因為你的到來,繁花滿地,第一朵,也是最後一朵,正正好開在心尖的位置。

你是我第一個願意燃燒所有熱情,心甘情願引頸受戮,奮不顧身愛著的人存在。

他蹭了蹭河神大人的下巴,明明臉上還有淚痕,可眼裏的笑怎麼都藏不住。

“夫君啊,這次換我終於等到你了。”

白驚憶望著河神大人那雙銀色眼瞳。

“當年你一直說,會等我長大。”

“你看,我已經長大了,所以我們現在去洞房,好不好呀?”

河神大人雖然有些疑惑,可是看著小娘子亮晶晶的眼,耳尖卻是悄悄地紅了。

“好。”

河神大人應聲,牽起白驚憶的手,把他送到花轎裏。

那年的迎親路,這是第二回走。

隻不過這次,走得堅定,走得自在。

沒有任務,沒有束縛。

不管走到哪兒,小溪村也好,大江流也好。

隻要有你在的地方…

那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