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所有人都沒料到薑離那麼能打,白知冕派過來的小弟愣是沒有一個是站著離開的。
白墨生給好幾家醫院打了電話,呼啦啦來了十來輛救護車,整整齊齊在樓下排了一長串,場麵還挺壯觀。
作為間接導致這場鬥毆的罪魁禍首,白墨生隨後就被帶到了警.局。
等他做完筆錄出來,一眼就站在門口,背對著他的白知冕。
白家以前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甚至落魄到揭不開鍋。
白母在生下白墨生以後就因為難產死了,緊跟著白父出了車禍,親戚都不願意幫襯,家裏的擔子全都壓在十幾歲的白知冕身上。
不過白知冕爭氣,帶著一個小拖油瓶,憑著一股狠勁兒,愣是在道上混出了名堂,誰見都得乖乖喊上一聲白爺。
興許是來得急,他衣服都沒穿好,白墨生看到他一側肩膀抵著牆,一邊歪著身子整理衣服,一邊跟人講電話。
白墨生模模糊糊聽到“薑離”“收拾”幾個字眼,眉心一跳。
這個比他大七歲的哥哥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在他的事上太敏感,就像被惹毛的老虎,誰來都得咬一口。
白墨生盯著白知冕裸露在外的小臂上的那串紋身看了一會,摸出自己的手機。
已經淩晨三點了。
白知冕打完電話,扭過頭,白墨生發現他嘴裏還叼著煙。
看到現在不遠處的白墨生時,白知冕愣了一下,“生…”
他銜著煙的嘴唇動了動,風把煙尾的一點灰撲簌簌吹進他領口。
白知冕一激靈,手忙腳亂掐了煙,拍拍衣領,怕煙味兒嗆到白墨生,沒往白墨生麵前走。
他站在原地,“出來怎麼不跟哥說一聲。”
白墨生指了指白知冕的手機,“剛剛你在打電話。”
“生生…我…”
白知冕似乎想解釋一下關於他那群愚蠢且不經揍的小弟,但白墨生沒多久好活的身體催促他該休息了。
白墨生按了按眉心,“哥,我累了。”
白知冕放棄解釋,衝白墨生笑笑,“走,哥帶你回家。”
在白墨生經過白知冕身邊的時候,白知冕似乎想摸摸白墨生的頭。
但手剛抬起一半,他忽得頓住。
手指蜷縮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插進口袋,落後白墨生半步,往車那邊走。
白墨生一邊想著日後的對策,一邊打開副駕駛的門。
屁股剛挨上座位,一股令人脊背發寒的注視感油然而生,打斷他的思緒。
他鬼使神差朝警.局望了一眼。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薑離居然正站在那裏,直勾勾盯著他。
不對,薑離不是在看他。
白墨生偏過頭,看向駕駛座的白知冕。
白知冕正在係安全帶,察覺白墨生的視線,沒轉頭,嘴角卻是上揚著的,“怎麼了,生生?”
白墨生的目光從白知冕滑到不遠處的薑離身上。
夜風徐徐吹過,吹動薑離長至肩頭的頭發,白色衣角鼓動翩飛。
他就那麼站著,臉對著他們這邊,一動也不動。
距離太遠,白墨生看不清薑離的表情,但他總覺得這樣的薑離,很像某些恐怖片裏躲在角落裏窺伺的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