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白知冕給他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白墨生就覺得頭疼不已。

他又瞧向薑離手上的頭盔,眼含抗拒,可這麼幹耗下去,鐵定要遲到啊。

然而陷入糾結的白墨生,錯過了薑離臉上一閃而過的嘲諷。

就在白墨生準備伸手去接時,薑離又從車筐裏拿出來一頂深藍色的頭盔,“你戴這個。”

白墨生愣了一下,飛快抬頭看向薑離。

薑離正笑眯眯地看著他,給白墨生笑得寒毛倒立,連忙接下。

一直旁觀的係統恨鐵不成鋼地開口,【小白,你要堅守你的底線啊!不要被薑離牽著鼻子走!】

白墨生看著笨拙給自己扣著明顯小一號的頭盔的薑離,在心裏咬牙切齒。

【我也不想的啊,可是體格在那兒擺著,他揍人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一拳能打飛十個我,我怎麼反抗?】

【你…唉…】,係統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總之,你別忘了咱們兩個昨晚上討論出來的分手戰術】

分手這件事得趁早,但身為陰暗小變.態,白墨生一看見薑離,魂兒都飄了,更別提跟主動分手這種事了。

所以必須讓薑離來當提出分手的那一方。

為了讓薑離厭惡自己,白墨生跟係統一直討論了半宿的戰術——

首先,慢一點回消息,或者已讀不回。

其次,絕不主動交流,如果被問起,就用迂回的方式告訴對方自己很忙,沒有空聊天。

最後,用對待陌生人的態度禮貌劃清界限,表現得不在乎,不在意。

總而言之,主打的就是一個冷漠疏離又禮貌客氣。

但今天真見到薑離本人,白墨生覺得這個戰術好像不太管用。

他低估了薑離在自己心裏的份量。

薑離一開口,他就跟泡在黏糊糊的糖罐裏似的,別提疏離了,不黏在對方身上已經算好了。

白墨生坐在後座,衝著背對著他的薑離,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

革命尚未成功,同誌倒地不起。

難啊難。

*

兩個人都戴好頭盔,薑離撥動鑰匙,發動小電驢,載著白墨生,晃晃悠悠朝學校駛去。

薑離的頭盔要比他的腦袋大幾個圈,他不得不撐著頭盔邊緣才不至於被擋住視線。

相比之下,因為紮了小丸子頭而把頭盔半頂起來,導致粉色兔兔耳朵迎風招搖的薑離,便顯得滑稽許多。

白墨生身子微微後仰,一手扶著頭盔,一手扣著後座,下意識眯著眼去看騎著車的薑離。

他骨架偏大,可被風勾勒出的身體曲線卻但顯得很瘦,像是營養不良,瘦得有點病態了。

車速並不快,但耳邊還是響起嗚嗚的風聲,車子很小,兩個大男人坐,便免不了極近的身體接觸。

白墨生能嗅到一點點薑離身上的味道,有點涼,像是帶著露水的薄荷。

聞著這股若有若無的氣味,不知怎的,白墨生腦子裏突然蹦出了剛重生的薑離的臉,還有薑離說要交往的話時的表情。

白墨生盯著不斷鼓動的衣角,鬼使神差問了一句:“薑離,你為什麼會跟我在一起啊?”

薑離背對著他,白墨生看不到薑離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聽到沒有。

反正薑離就那麼安靜地坐著,耳邊風聲愈來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