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葉氏一舉一動都將對朝局造成決定性影響的時刻,她的婚事自然也就成為了大魏朝中極為惹人注目的大事了。
聽說惠帝的身體已經出了問題,那麼儲位之爭也很快將會塵埃落定。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惠帝最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他辛苦創立的這個局麵被一樁小小的婚事給破壞殆盡。
從這一點來看,讓她嫁入吳王府為正妃,將來成為母儀天下的正宮皇後還算一個能接受的結果。前提必須是葉家必須保持自己現在這種不偏不倚的立場。
如果葉家真有意將自己嫁到其他人家的話,那麼……
安元公主的話又在她耳邊回響起來,那麼在他本人前將自己采選入宮中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那自己又應該怎麼辦呢?祖父老爹他們就是再疼自己,為了整個葉家,既不會也無法與君權對抗。
自己的幸福於上位者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曬。為了權利,還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呢。想到這些,如花覺得全身冰冷,手足冰涼。
不要,不要,她不要。無論是入宮做他惠帝的嬪妃,還是作鳳崇業的吳王妃,她統統的不要。她不要成為權利角逐的犧牲品,她不要任人擺步的送入宮庭。她得想想預防的辦法,一定不能讓局勢真的發展成無法挽回的局麵。
隻是自己要怎麼辦呢?好像她這一生除了那點兒醫道毒術之外,還真一點屬於自己的資源都沒有。現在她真恨自己為什麼當初將這個君權世界想像得那麼簡單,有機會向師父學習本領的時候為什麼會選醫道,而沒有選權謀。
師父,對了,她於之權謀之術並不精通,並不代表她不可以問人啊。還有師父和葉夕月的話裏,都證明了事情也許並不如她所想的那樣糟糕,還是有轉機的。隻是他們為什麼都不說轉機是出在哪裏,自己要怎麼樣才知道遇到的什麼事是轉機呢?
現在自己在孝期,無論最後惠帝是決定讓自己入宮為妃為嬪,還是讓自己嫁給鳳崇業做吳王府的正妃,在孝滿之前都不會有所動作。也就是說自己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來決定自己這一生能否得到幸福。
“小姐,小姐,你睡了嗎?”紅蕊的聲音在如花的身邊響了起來:“小姐,如芸小姐來了。”
如花睜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的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請姐姐進來吧。”
抬腳進門的葉如芸,一見如花蒼白疲累的臉色不由一怔道:“那邊不是來說了佑哥兒隻是小染了一點風寒,怎麼你才去了昭輝院一趟自己倒像是病了似的?”
如花牽強的扯出一絲微笑,答道:“佑哥兒是小病,可能我是昨兒夜裏看賬冊看得晚了些,午飯過後就覺得有些乏了。剛一直歪在床上想補個覺,卻一直睡不著,所以才會顯得沒有精神吧。”
葉如芸也沒有多想,走到如花身邊倚著她坐了下來道:“你也真是,那些賬冊晚個一兩日的再看也沒有多大關係。你本就身子弱,再不多保重多疼惜著自己一點,萬一在這大過年的再生一場病可怎麼好?這也怪我笨,與你學了那麼多卻還是不太幫得上忙。你今兒就早些歇著吧,明天如果在宗祠裏你也這幅樣子可就會有人說閑說了。”
見如花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她又接著道:“我來隻是想問問你,你以前在大祭的時候可有怕過?”
如花沒有聽明白,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葉如芸的臉上有些發紅,聲音也小了點:“我這不是從來沒有進過宗祠嘛,明天是我第一次進那個地方,而且明天又是個那麼重大的日子。我,我也有些怕,我怕萬一有失禮的地方就不好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她到是有些理解葉如芸的不安。畢竟作為庶女,可能這就是唯一一次進入葉氏人心目中至高無上宗祠的機會了。這也是象征著葉氏對她身份的一種認可,難怪她會這麼緊張。
如花正打算和她說些什麼緩解一下她心中對宗祠那個地方的無端惶恐,綠柚卻從外屋走了進來:“小姐,老爺讓人請你去書房一趟。”